“隋昭昭,你看看这个……”骆清河只不过是个转身的功夫, 人就不见了。
他身形明显一顿,黑沉沉的雾色笼罩住了眼底,像是什么东西在眼中凝结成了冰,手上的戒指盒被陡然放下。
骆清河突然又想起隋昭昭刚刚问出来的含糊不清的问题,冷笑一声,脑海里的念头却止不住的往里钻。
她走了?她直接就走了?真像是她的作风。
那我还在这干嘛?哦,我在买对戒。
她甚至都不愿意来敷衍我一下,毫无顾忌的就离开了吗?
“先生?先生?要不要帮你拿出来试戴一下?”
销售的话唤起了他恍惚的神经,骆清河看着两枚银色流光的戒指,讥讽的勾了勾唇角。
试戴什么?一只手戴一个?
这位销售不愧是店里的销冠,感觉到不对劲,立刻有眼色的笑道:“不知道两位什么时候结婚呢?看您女朋友心都被框在楼上钻戒区了,也是,哪有女人不喜欢钻石……”
她话都还没说完,骆清河已经一阵风一样的走到二楼去了。
销售:“……”
这是什么霸总追爱小逃妻的剧情啊!
“女士您真有眼光,这款是我们家的经典款,大影后常安诺生前同款。”
隋昭昭一进来就看到了常安诺的海报,按理说她去世了好几个年头的,代言应该都被撤掉了才对。
“常安诺也是在你们家买的。”
“当然是啦。”
“那你见过她吗?”
“呃……倒是没有,我是最近才来的新员工。”吹牛的销售沉默了。
“想买钻戒?”骆清河先是扫了一眼大海报,然后懒洋洋的从身后圈住了隋昭昭。
“不是。”隋昭昭连连摆手,“我就上来瞎看看。”
骆清河轻哼一声,唇角比ak还难压:“那得先领证才行。”
“……”隋昭昭懒得理他,“对戒你选好了?”
“还等你?”骆清河直接打开给她看,“走吧,买单。”
银质锁链如同荆棘一般缠绕在戒圈上,蜿蜒了两圈又突然被一刀斩断,沉闷的锁链设计瞬间变得具有呼吸感。
隋昭昭的眼睛在买单的时候都紧紧的黏在了对戒上。
——她是真的喜欢。
这个念头瞬间冲淡了骆清河突如其来的宛如沉沉潮水一般的情绪,莫名扬了扬唇角。
销售在为他们登记身份认证的时候,不知道在泛着白光的电脑屏幕上发现了什么,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她礼貌的又将骆清河的出生年月日姓名等细节重新核对了一下,然后留下一句“请稍等一下”之后,转身打了个电话。
“咋了,你犯事儿了?”隋昭昭看着销售骤然严肃起来的表情,有些惊疑不定。
“……你又知道了?”骆清河没好气道,“万一是中奖呢?”
“您好,骆先生,我们老板有事想要和您谈一下。”就在闲聊的这会功夫,销售已经端着手机走过来了,“这边请。”
这家店是专门做钻戒的,以其价格昂贵和设计理念最为出名,作为临京最大的珠宝品牌活跃在大众视野里,而这家店的老板,只是一个戴着老花镜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男人。
“八年前,常小姐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了我,那天她在我这里留下了一个东西。”男人坐在摇椅上轻笑,“她说这只是她一个小小的豪赌,或许这辈子也不会有人把它拿走。”
男人浑浊的眼珠从镜片后面看,像是一片汪洋的灰海:“所以骆先生,你准备好了吗?”
“当然。”骆清河抬眸,那眉间的气度不凡,像极了常安诺站在领奖台上最耀眼的时候,男人不由得怀念的喟叹了一声。
“常小姐说,如果有一天清河不再是一个人,身边拥有了足以共度一生的爱人相伴,那时他一定会出现在这里。”
心理学真是一个相当玄幻的东西,世人常常感慨。
“即时,如果他愿意,如果血脉真的有传承,如果这种传承真的会如同奇迹一样降临在她的身上。”男人不知道这些年暗自背过多少遍这段话了,嘶哑的嗓音吐出来的话语依然流畅清晰,“那就去找你想找到的真相吧。”
男人缓缓的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个皱巴巴的陈旧的纸张:“我常劝说她逃离这个地方,但常小姐虽一生毁于爱,却到死都相信爱。”
骆清河的眼神宛如一片倾山倒海后回归平静的天幕,他接过那张纸。
“西塔山疗养院。”隋昭昭皱眉,连她都隐隐感觉到了古怪,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将要如同串珠一样的,在常安诺这个彻彻底底的圈外人身上串联了,“这是什么地方?”
“郊区的一个精神病院。”骆清河捏着纸张的指尖微微泛白,“我只知道她有精神问题,但不知道严重到住过院。”
“非也。”男人慢悠悠的举起拐杖敲了敲地面,“她从始至终都没有精神问题。”
“不可能!她每天都会吃盐酸三氟拉嗪片。”骆清河想也不想的反驳了。
闻言男人反而笑了:“是吗?你连药瓶子都注意到了,看来你也并非像你母亲所说的那样置身之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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