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晚宁猛地站起来, 死死地盯着南宫度,就连苏轻弦也一下懵了, 怎么事情搞来搞去,尉迟战本人竟然没死?
穆锦华愣愣地问:“尉……迟?啊!你说是那位战神,尉……”她目光落在段晚宁身上,一下没了声音。
“我早就告诉他了,这事必须得早说,最好还是他自己和你说。”南宫度耸耸肩,“他自己不愿意,我也没有办法。”
苏轻弦恍然:“所以你来上都的真正目的,是为了他?”
南宫度点点头,正色道:“尉迟将军对神医门恩重如山,当年家父得知白虎军出事,为了救他,带着门中弟子二十余人日夜兼程赶赴和罗山,其中还有我的两个堂兄弟。但之后回家的只有他一个,和奄奄一息昏迷不醒的尉迟将军。”
段晚宁晃了晃,扶着桌子才堪堪站稳。苏轻弦目光胶着在她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下意识地伸出手,又起身来到她身侧。
段晚宁看了他一眼:“这些,你知道吗?”
“阿弦不知道,这件事家父曾严厉警告,不许我对任何人说。”南宫度道,“但我想着,他自己的女儿,应该也有权力知道。还有,未来的女婿。”
穆锦华不自在的动了动:“尉迟将军是我仰慕的人,家父曾经也和他有些交情。”
段晚宁坐回椅子里,沉默地盯着地面,一直没有说话。
南宫度则继续说:“和罗山一役,分外惨烈,但具体情况如何,家父一直讳莫如深。只是神医门损伤惨重来看,那背后必定还有什么隐情。”
“你父亲救回了尉迟将军?”苏轻弦问,“他又为何改名换姓,不去和自己亲人相认呢?”
“那一次人是救回来了,但是他一直昏迷了许多年。”南宫度道,“父亲尝试了许多办法,最后还是用了一味蛊毒才将他唤醒。”
穆锦华吃了一惊:“蛊毒,那不是害人的脏东西,怎么会用来救人?”
“这世上的东西哪分什么善恶脏净,不过是人心罢了。”南宫度淡淡地说,“当然,这样以毒攻毒的法子也有个坏处,就是他的容貌被毁也无法恢复。若是拔出蛊毒,恢复容貌,那么当年的旧疾复发,人也就没了。”
“原来如此。”苏轻弦点点头,“怪不得他的容貌有些奇怪,像是火烧,又像是刀伤,但又都不像。”
“正是这样,所以知道他要来上都,父亲不放心,就派了我暗中跟着过来,万一他身体出了什么事我还能处理一二。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至于他来上都到底要做什么,我从没过问,也不想知道。”南宫度说,“他是我神医门的恩人,我自然会保他安全无虞。但我和父亲想法不同,在我看来,报恩之外,保全神医门才是最重要的。”
他说完仿佛完成了一件大事终于轻松下来,靠进椅子里又恢复了平日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其实我感觉,白嗯,尉迟先生好像知道些什么,他做的事看似没有章法,但其实目的都是一个人。”
段晚宁忽然开口:“吴来伤。他说过,他来上都的目的就是吴来伤。他要给师父报仇,所以吴来伤就是杀害师父的人。”
苏轻弦道:“姓吴的也会销器门的机关术,如果柳叶金箔也是他做的,那么他必然就是你师父的另一个传人,销器门的传人!”
段晚宁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到南宫度面前,道:“他现在人在哪?”
南宫度道:“自那日法宏寺失火,我就再没见过他。但如果你要见他,我可以代为传话。”
“那好,你现在能找到他吗?我要见他。”
南宫度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一时有些拿不准该说能还是不能。
“怎么?”
“没什么。”南宫度道,“我是担心若不能马上找到,叫你白等一场总是不好。”
段晚宁想了想说:“那么,我现在和你一起去找他。”
这可麻烦了,南宫度有点后悔把真相说出来了,如果提前跟苏轻弦商量一下就好了,他总是更了解段晚宁,知道怎么应对。
果然苏轻弦见他窘迫,到底还是开口了。
“也不用这么着急吧,你想好要和他说什么了吗?”
段晚宁脸色有些不好看,回他语气也不算好:“怎么,见自己的爹还要提前演练吗?”
苏轻弦知道她这是要发火了,只好想办法岔开话题说:“那不如这样,南宫先去找人,锦华派人去给许府送个信就说四姑娘留宿在这一宿,明日午后再回。宁儿,我陪你进宫一趟探一探吴来伤的踪迹,如何?”
“进宫的事回来再说吧。”段晚宁叹了口气,缓缓地转身,向着苏轻弦伸出手,“阿弦,你陪我出去走走。”
苏轻弦觉得自己心跳都漏了一拍,差点没绷住直接从椅子上弹起来,一把拉住她的手,顺势拉着她往外走:“好好好,我们出去走走,今天天气真是不错,太适合出门了!哈哈!”
看着他俩旁若无人地出门去,南宫度终于松了口气,拍着胸口道:“唉呀总算走了,我看也就阿弦能制得住她。幸好幸好!”
穆锦华眯着眼睛瞥他:“真是想不到,竟然还有你也对付不来的人。”
南宫度睁大眼睛:“你是不知道那个女人,她六亲不认的!功夫比阿弦还高,这世上恐怕真没有人制得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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