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晚宁谢过许怀山,待一切准备好便上了马车出发。
而因为事情紧急,南宫度是骑马来的,这样一来,反倒好像是他在陪着段晚宁出门似的。
走在街上,段晚宁掀开车窗帘,喊了南宫度一声:“南宫公子,魁杓客栈住的可还习惯?”
南宫度催马走近,笑着说:“一切都好。”
“东市里有名的客栈还有不少,魁杓客栈位置有些偏了,公子想不想换个地方,咱们去云来楼如何?”
“我没说过想换地方。”南宫度道,“魁杓客栈是有些偏,不过我爱清静,那里正好。”
段晚宁点点头:“那随南宫公子吧。”
坐回车里,段晚宁脸色沉了下来,阮怡好奇地问她怎么了。
“小柳氏的病因,南宫度不会不知道,可他为何要隐瞒下来?”
阮怡想了想道:“也许是不想惹麻烦吧,我听说那些大夫都是如此,尤其宅门里的事,治病之外都避免掺和进去呢。”
“他像是怕事的人吗?”
阮怡顿了顿,道:“也许是真的查不出来吧。”
段晚宁摇摇头:“南宫度号称医毒双绝,他这样的年纪能掌控那么大的神医门,而且令其声名更胜从前,必定有过人之处。”
听了这话,阮怡不由紧张起来:“那咱们怎么办呀?小姐担心什么?”
担心什么,段晚宁暂时还说不清,但是就是觉得南宫度这人不可不防。然而作为春意楼来讲,他救了冷霜的命,自己也不该对付他。
从来没这么纠结过,段晚宁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定。每当有事难解,她都习惯如此,随着真气运行,思路仿佛也开阔了起来。
不过这一路时间不长,没多久马车便停下,段晚宁睁开眼,果然听到南宫度的声音。
“四姑娘,咱们到了。”
刘妈妈掀开车帘,阮怡扶着段晚宁下了车,一众人在客栈外站住。
“既已到了客栈,那我便告辞。”段晚宁福身说着,“不打扰公子休息了。”
南宫度拦住她:“既已到了,若是不请姑娘喝杯茶再走,那不是显得在下不懂待客之道?”
段晚宁没说话,阮怡知机地说:“公子客居上都,又是我家延请的贵客,怎么反倒要来招待我家小姐?”
“正就是反,反就是正。”南宫度摇着扇子大言不惭,“往大处说我是客,可现在到了我的客栈,那我便是主。”
“也好吧。”段晚宁懒得和他多废话,“那咱们就讨公子一杯茶吃。”说着转头对阮怡道,“叫大伙收拾好都进来,南宫公子看大家辛苦,请咱们喝茶吃点心。”
刘妈妈在台阶下听得清楚,见她这么说,马上应声,转头招呼许家的其他下人,大伙向南宫度道了谢便都往客栈里去。
南宫度失笑:“四姑娘这是防着我呢。”
段晚宁点头:“正是。”
南宫度一噎,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四姑娘请。”
段晚宁也没跟他客气,径直进了客栈,在前面大堂寻了个位置坐了。
小二过来招呼:“南宫公子,要用点什么?”
南宫度下巴一指:“四姑娘是客,主随客便。”
“随便什么点心茶水。”段晚宁对小二抬手一指说,“这些桌都一样,记定国公府的账。”
“那可不成。”南宫度道,“说好了我请姑娘,怎么又记公府的账?”
段晚宁勾了勾唇角,对小二道:“既然南宫公子这么大方,就上你家最好的茶和点心来,这些桌都一样。”
小二看了眼南宫度,见他没说什么,答应一声,转头去了。
不一会茶水点心都上齐了,南宫度拿起茶壶给段晚宁和自己各斟了一杯。
“四姑娘,请。”
段晚宁端起茶杯尝了一口便即放下,这茶的味道过于苦涩了,她喝不习惯。
南宫度问:“怎么,姑娘不喜欢这茶?”
段晚宁道:“还好。”
南宫度含笑把茶杯放下,扫了眼段晚宁身后的阮怡和刘妈妈,垂下眼说了一句:“许夫人伤的不轻呢。”
段晚宁眨眨眼:“公子说什么?”
南宫度的目光仍旧在阮怡和刘妈妈身上打转,段晚宁会意,对阮怡道:“你和刘妈妈也去歇歇,这里不需要你们了。”
看刘妈妈还有些不放心,阮怡拉着她笑嘻嘻地向段晚宁道谢,又拉着她坐到附近一桌去了。
此时桌上只剩下他们两人,段晚宁看着南宫度:“公子有话可以直说。”
南宫度挑眉道:“许夫人的伤……”
“太太不是犯了头风吗?”段晚宁故作惊讶,“她什么时候又被打了?”
南宫度哂笑一声:“我听说昨儿扇她耳帖子的不是别人,正是四姑娘你呢?”
段晚宁“哦”一声,道:“那你是听错了。”
“许夫人的神门穴被人用巧劲灌注了一缕真气,如今这真气不受控制地在她脑内游走,所到之处不同,她头风犯的便也不同。” 南宫度决定不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上结论,“能打到神门穴,那肯定是扇到脸了。四姑娘还不承认吗?”
“第一,我没打她。”段晚宁道,“第二,你说的这些我听不懂。”
“那这就奇怪了。能使出这手法的,江湖上不超过十个人。”南宫度两个手指夹着茶杯在眼前晃了晃,“可你家太太深闺妇人一个,怎么会招惹到江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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