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芬拱起蒜瓣儿一样的小鼻头,紧跟着又哼了一声:“卖水果多挣钱呀,人买车还新鲜……呦,嘿我说,别告我你也想弄一辆!”
照辉笑。
“别看人老张是个体户,正儿八经的人也是做生意的大老板,你开什么车呀你一个穷当兵的。”
照辉听了这话立刻拉下脸来,他一直都知道林玉芬虽然喜欢他跟他好,但还是骨子里有点瞧不起他的意思。也难怪,玉芬的老公原先就是开饭店的,有能力有胆识,又敢折腾,就是一样,命短,死得早。丈夫去世后,玉芬带着女儿铃铛和儿子叮当,相依为命十来年,孤儿寡母的也不容易。
这么想,照辉马上又豁达起来,看着这个不容易的寡妇,“哥哥我就想弄辆车开开,怎么着吧!”
玉芬知道他的德行,看着他那样自己也笑了:“得得得,我就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上我这不是有事就是借钱!”
“我可没开口啊,我只是向你通报一声,回头带你兜风的时候别太惊讶。”
“兜风,得了吧,先把四个车轱辘凑齐了我悄悄!”
照辉盯住她看,也不多费唇舌了,伸手把窗帘一拉。
玉芬没准备,慌了:“干嘛,耍流氓?……这可,天儿还没黑那……”
照辉麻利的脱掉衬衫和挎栏背心,狠狠的摔到床边,搂着玉芬的小腰,马上履行起耍流氓的义务来:“寡妇光棍儿,天生一对儿!”
照辉麻利的脱掉衬衫和挎栏背心,狠狠的摔到床边,搂着玉芬的小腰,马上履行起耍流氓的义务来:“寡妇光棍儿,天生一对儿!”
玉芬被他摸的也动情了,笑着,半推半就着:“叮当快下学了……”
“那就别废话了,速战速决。”
玉芬笑着骂他一句。照辉没容她脱衣服的功夫,却把玉芬的手放在自己的裤腰带上……
就在敌我双方刚要交战的时刻,门外突然传出一个叫声:“林姨,在家吗?”
玉芬听出来了,那是晓青的声,立刻与照辉对了个眼色,自己整理好着装,拾起他的衣服递过去,玉芬转身要出去,照辉拉住她的手,依依不舍的望着。
玉芬甩开他,埋怨着:“瞧你挑这时候!真是的,扫兴。”
郑峰交了班回到家里,没人,于是开始忙活。做饭,洗衣服。郑峰打小就会做这些,母亲死的早,父亲又总在部队,家务活只能他干,做饭谈不上手艺,只是能炒熟了,洗衣服是陆照辉分配给他的专职任务,照辉跟他说:“咱爷三的你洗,你姐的她自己洗,其他活你俩均分。”
作为一个男孩,郑峰不觉得自己做这些家务有什么,或失了自己的男儿本色,而且如果都让姐干,他自己的衣服让晓青洗他都觉得难为情。但他烦的是像搬煤,添火这种活照辉都指示晓青干,而他自己,就大爷一样往沙发上一趟,不管是新闻联播还是球赛,电视一打开就不挪身子了。他曾经多次跟陆照辉说过,他在家的时候叫他干,他不在叫小海干,照辉不在意的口气瞟着他:“小老爷们儿的干什么家务事。”
郑峰今个头一次发工资,说实话,心里高兴坏了。虽然只有那么几百块,但是拿在手里跟陆照辉和姐平时给的就是不一样!他按预先设想的计划,花了五十四块钱给小海买了一个篮球和一根高级钢笔,然后又去商场给晓青挑了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他知道买了别的她也不会穿。
郑峰今个头一次发工资,说实话,心里高兴坏了。虽然只有那么几百块,但是拿在手里跟陆照辉和姐平时给的就是不一样!他按预先设想的计划,花了五十四块钱给小海买了一个篮球和一根高级钢笔,然后又去商场给晓青挑了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他知道买了别的她也不会穿。
照辉晓青二人从玉芬家出来,奔着胡同后面的湖边那条道,往家走,其实是绕远了。
柳絮毛在这个节气,替代了蒲公英满街乱飞的义务。照辉走在前面,嘴里哼着时才玉芬家一直放着的那一首歌,湖畔的道边人少,无太多杂音,照辉的腰带后面挂着的一串钥匙,摇摆至相互碰撞发出干脆的金属声。晓青默默无语的望着他脊背,步伐尽量一致。照辉一身灰色的短袖套头衫和绿色军装裤,穿的挺拔,口中传来的曲调欢快明朗,一曲孟庭苇略带悲情的调子,竟然被唱出阳刚的军旅之情来,晓青微笑着,钦佩着,她的视线,与照辉的背影,被这歌声和漫天分散的柳絮融为一体。
离家还有一半的距离,晓青扶着一颗树停下来。照辉仍然哼着歌,走出几步远,发现不对劲,回身走过来,“怎么了?”
晓青低下头,没立刻说话。
当照辉跟着玉芬的身后从屋里出来时,她不自觉的看了一眼里屋那被拉上的窗帘,她顿时想起小海情书里的那些话。
“爸,你准备跟林姨结婚?”
“啊?!”照辉诧异,但马上回:“嗨你林姨那样的,别看她是寡妇,心气儿高着呢!”
晓青疑惑的抬头:“她不同意?”
照辉:“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照辉:“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晓青:“我可以理解你,你放不下王萍,在等她回头,但是…”
“屁,我谁也没等,她真回来,求我我也不答应。”
晓青静静看着他,自从照辉有一次醉酒后跟晓青说起当年他跟王萍的那点事后,会时不时的,跟她说点心里话。也许连照辉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跟她说那些事,但是后来他想,估摸是这闺女嘴太严了,又不好搬弄是非,不爱多说话,于是自己才养成有的没的都跟她叨唠两句的坏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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