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
“那我也不疼。”
这是两句毫无逻辑的话,但沈月岛听明白了:现在有你了,以前的疼就不算什么了。
他有点绷不住,趴在床上蹭了下床单。
那之后他的头一直没抬起来,霍深就把手放在他后脑上,伸进头发里一下一下揉。
他这样揉沈月岛又困了,就要晕晕乎乎地睡过去时,听到霍深问了句:“小岛,你还记得你十七八岁时是什么样吗?”
“十七八?你不是看过照片吗,丑了吧唧,还有雀斑。”
原来那时候叫丑啊,霍深说:“那你现在也没多好看。”
“滚!”沈月岛在被窝里拱了他一下,“老子美貌天下第一。”
偶像包袱还挺重的,霍深一下子笑出来,摸着他后脑上让自己搓热了的那块说:“你知道我问的不是长相,你十七八岁是个什么样儿,怎么活,你现在就还怎么活。在这片小树林里只有我和你,没有外人,也没有糟心事,你就尽情去开心,去玩,去闹,即便是出了这片树林你还想像十七八岁那样,也没人敢说什么,万事有我兜着。”
他手缓了缓,挪下去放到沈月岛嘴边,声音很透也很有威严:“我拼了这么多年,兜得住你。”
沈月岛睁着眼睛呆怔了好半天,张嘴咬住他指尖,开口时带着点鼻音:“你说真的啊,我十七八岁时可淘死了,还特别烦人,特别赖叽,我能赖死你。”
“你赖。”霍深还挺期待地说,“你赖我就揍你,正好最近手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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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被子里玩了一会儿,都快十点了,两人这才起床。
洗完漱到院子里,开门就听到一阵叽叽喳喳的鸟叫,沈月岛哎了一声,跑到桌边,和桌上歪着头站着的灰嘴胖家雀儿大眼瞪小眼。
“这就是你说的乞丐?”
小家伙虽然胖但十分貌美,圆头圆脑尖嘴巴,站着时胸脯很高傲地挺着,两只翅膀还微微向后拢,就像个把手背在身后的绅士。
虽然这么形容不太合适,但沈月岛还是觉得这鸟很有教养,像它主人。
“这你亲生的?”他笑着问霍深。
霍深一本正经点头:“嗯,十月怀胎。”
“给我养吧。”他是真的喜欢这只鸟,剥了颗松子放在指尖,小家伙一歪头就叼走了,吃完还低下脑袋从他食指下面钻过去,挤进他掌心,小毛脑袋一歪贴在他指肚上。
“我靠。”沈月岛眼睛都瞪圆了,“你是个什么鸟啊,这么会卖乖。”
“你比他还会。”
“嗯?我什么?”他没听清,不解地看霍深,霍深就伸出手放在他脸颊旁,沈月岛疑惑地歪过头,试探着把侧脸贴进他掌心:“是要这样?”
贴着掌心的脸颊温热,几乎能感觉到那层细小的绒毛,霍深看着眼前一人一鸟几乎粘贴复制歪头看向自己的动作,抬手就在他额头敲了一下:“明明是你亲生的。”
说完就出了院子。
沈月岛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追上去照着他屁股就是一脚!
“让你玩我!”
霍深一个踉跄往前扑去,差点摔个狗啃泥,他这么大个会长除了小时候被马尥蹶子尥到屁股之外,哪还有人敢碰他那儿?站直身子,狭长的眼睛一眯。
沈月岛感到不秒,扭头就跑:“别急眼啊!是你让我像十七八岁那样的!”
让你像十七八岁那样也没让你犯混账啊。
霍深甩开膀子追上去:“让我逮到就把你屁股揍开花!”
两个快三十的大男人,像毛头小子似的玩追逐游戏,树林里满是沈月岛的笑声。
霍深就一开始吓唬了他一下就没再追了,以他在草原上抓猎物的狠劲儿,要真想追两下就能把沈月岛按倒,这会儿功夫裤子都扒了屁股也打肿了。
他放慢步子,悠悠地跟在沈月岛后面,偶尔拿相机给他拍照。
红枫树枝叶扶疏间洒下无数光斑,它们游动在沈月岛身上,仿佛精灵的裙摆。
沈月岛发现一条小溪,扭头朝他招手。
那一瞬间,霍深好像看到十八岁的小伽伽站在自己面前,站在光里,笑得明媚又肆意。
“走慢一点吧。”
他想:这次让我陪在你身边。
小溪上飘着几片红枫,有绿色的水草长在鹅卵石的缝隙里。
沈月岛把手伸进溪水,能感觉到一丝凉意,突然有种冲动,想试试能不能尝到水的味道。
“这水能喝吧?”他走流程问了句。
霍深刚要说很凉别喝,就看到他一个俯卧撑趴了下来。
“哎——”霍深想拦都没拦住,他就像只玩疯了口渴的小狗,撑在岸边,脑袋扎进溪水里喝了一口,咂咂嘴,呼噜一下吐出来,甩着被打湿的脑袋转头兴奋道:“居然是甜的!”
“……”霍深揉了揉眉心。
“就这一口,别喝了。”
沈月岛也听话,尝到味道后就不喝了,霍深找来毛巾给他擦头发,他就乖乖蹲着玩水。
“哥,我们一会儿回楼里吗?去书房?”
这卖乖的模样就不像想去的,霍深瞥他一眼,“让陆凛把东西拿过来了,一会儿在院里办公。”
“真的啊?”沈月岛眼睛亮亮的,“不用回去了?你在这儿陪我玩啊?”
这腔调黏糊的,招得人打心窝里想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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