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小幸差点晕倒,我扶他休息,许先生不要多想。”时闻新面上的阴霾一闪而过,颇为体谅沈幸开口解释。
许诸手里提着只末世发生变异之后肉质更加鲜美的山鸡,闻言,挑了挑眉,目光移到战战兢兢起身的沈幸身上:“是吗?沈幸,你自己说。”
沈幸缩了缩脖子,点了点头,不敢大声说话,“刚才我帮忙,有些不舒服,闻新帮了我,”他小心地看了眼许诸脸色,“我和闻新很久以前就认识了,我们是朋友,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许诸盯着沈幸微红的眼尾,冷哼一声,没有作答,转身朝树林深处走去。
沈幸慌了神,害怕许诸生气,迈步,跌跌撞撞小跑跟上。
时闻新面色平静看着沈幸背影,朝火堆里又丢了根木柴,对着燃得更凶猛的火焰,自言自语:“第三次。”
沈幸匆匆追上许诸,习惯许诸听到自己脚步声不回头,他伸出手,小心翼翼拉住许诸的袖子,许诸不耐地甩开他的手。
沈幸放下手,心里长叹口气,道:“他和我真的只是朋友,以前在会所的时候,别人都排挤我,就他会帮我。要是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们早在一起了。”
“你信我,我这辈子只喜欢你,只爱你。”
许诸终于停下脚步,冷淡又带着嘲讽地瞥了眼他:“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在意你喜不喜欢别人,或者别人喜不喜欢你?你还是这么爱自作多情。”
沈幸嘴里还要吐出的话被咽下肚,无奈地勾了勾唇:“抱歉……”
“还有,别把爱放在嘴边,膈应。”许诸走到小溪边上,蹲下身,动作麻利地开始处理山鸡。
沈幸扶着现在经常酸软的腰动作很轻坐在许诸旁边,轻轻回答:“嗯,你不爱听,以后就不说了。”
他专注地看着许诸动作,明明血腥味儿熏得他的胃翻江倒海,他却依旧舍不得从许诸的手上移开目光,直到盯得眼眶酸胀了,才眨了眨眼。
又看了会儿,还是没忍住,拿袖子胡乱擦了擦眼睛。
许诸说得对,他这么恶心的人,确实不配玷污“爱”这个字。
“觉得委屈了?”许诸没有看他,淡漠道。
沈幸摇头:“你怎么对我我都不委屈,是怀孕之后容易泪失.禁。”
许诸说完,又沉默下来,沈幸却停不下:“我现在其实很开心,你和闻新都待在我身边,也活得好好的,我只在乎你们两个,末世那么多□□离子散,天人两隔,跟他们比起来,我太幸运了。”
许诸手上动作一顿,不过很快恢复正常。
沈幸又悄悄往许诸身边挪了挪,将头靠在夕阳下许诸被无限拉长的影子上,温柔地摸了摸肚子:“从小到大就没人愿意给我正脸瞧,不过没事,他们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们。我这辈子,最怕成为我妈那种疯子,但我确实又到处都有她的影子。”
“许诸,我不奢求孩子生下来会在我的身边长大,但你答应我,以后就算不喜欢他,就算有了其他孩子,也不要让他成为第二个我。”
沈幸痴迷地看着许诸的侧脸,眯了眯眼:“你当着我骂他多少声杂种都没关系,但求求你,不要对孩子说,也不要跟他说我是他的父亲。”
许诸起身,声音很冷:“聒噪。”
他皱起眉:“废话再这么多,就别生了。”
说完,大步离开。
沈幸失落地垂下头,站了会儿,才跟上。
他也不想惹许诸烦,但他莫名觉得,有些话不说,就再也没机会说了。
回到四人今晚休整的地方,时闻新看到他回来,连忙站起身,走到他身边,火堆边上,那只被处理完的山鸡已经架在火上烤了,正散发着鲜美的肉香。
时闻新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脸色好难看,快过来休息。”
沈幸下意识瞟向许诸,见许诸没有看自己,心里又失落又松了口气,但他怕许诸生气,朝后退一步,看着时闻新歉意地摇了摇头,默默坐在远离三人的角落,他想抱膝,但肚子不舒服,只能低下头,一只手揉着腰,一只手捂住左脸的伤疤。
他听到言午斯文温和的声音:“我看你有些累,今晚就我一个人来守夜,你好好休息。”
沈幸抬起头,看着火堆旁一言一行都分外默契的两人,心里某个角落被狠狠扎了一下,痛得很。
“不用,上半夜你守,下半夜我来。”许诸的声音很淡,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但沈幸却听出一丝特别和温柔。
言午仿佛察觉到沈幸要哭了的眼神,回过头,沈幸立马又低下头,不敢看言午略带不解的目光。
沈幸吸了吸鼻子,戳了戳肚子,心里默念:“为了你这个崽子,你爸明天又要开始讨好你爹的未婚妻了。”
不过,只要他后面能稍微对你好一些,就值了,毕竟你爸是个烂人和不知羞耻的小三,沈幸无力地靠在树干上,垂眸,默默想。
第24章
安排完今晚的守夜事宜,空气安静下来,火焰灼烧木柴的声音夹着虫鸣声,沈幸蜷缩在角落,鼻尖是烤鸡的香味,耳朵里是油脂滴到火堆上滋滋滋的声音,他小心地抬眼扫了扫火堆上的烤鸡,咽了大口口水。
他最爱吃肉,以前在陵城基地的时候为了讨好那些权贵,故意说自己喜欢素菜,但只要邢云在家,就会逼着邢云给他做那些荤菜,算算,他快四五个月没有碰过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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