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错了。”
“求求你,不要把我关到里面。”
“妈,我再也不会淘气,求求你,放过我吧。”
山洞空无一人,自然没人回应沈幸,沈幸却好像更加惶恐害怕,他头磕得越来越响,光滑的额头被地面摩擦出细细小小的伤口,血像小蛇一样爬满他惨白的脸,有些又钻进他的眼睛里,刺得他眼睛都开快睁不开。
“妈,我是杂种,我恶心,我下贱。”
“我的出生是错的,是恶心的,求求你,放了我吧。”
“求求你!”
“妈……”
许诸察觉到这场大雪可能会下好几天,他能轻松度过,但考虑到沈幸大着肚子,身体还虚弱,便打算在山洞附近找些木材和食物。
结果他带着东西回山洞,入目的就是这幅场景。
他心里无端一阵抽痛,让他随意丢下手里的东西,大步走到沈幸面前,将人狠狠拥进怀里,像当初在陵城基地一样,轻柔地拍着沈幸比纸还单薄的背:“没有东西,你看错了。”
他顿了顿,声音嘶哑,觉得自己才真贱:“别怕……”
还有些更亲密的话,现在已经不合适了,他拍着沈幸的背,面无表情。
在陵城基地时,沈幸推开了邢云,这次,他回过神,死死搂住许诸,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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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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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的时候,沈幸这才感觉到额头上的剧痛。
他恍惚地抬头看了眼许诸下颚,几分钟之后,眼神才逐渐清明。
沈幸发现自己缩在许诸怀里,许诸将他抱到火堆旁,他疲惫地闭了闭眼,埋头在许诸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又下意识拿头蹭了蹭许诸颈侧,假装不知道许诸身边变得更低的气压。
本就破碎的喉咙经过刚才的嘶吼,让出口的声音变得更加嘶哑,他的意识模糊,某个被许诸列为禁忌的名字脱口而出:“邢云,真好,你在我身边真好。”
沈幸眉眼湿润,发自内心勾起一抹微笑,“邢云,你在我身边,我就一点都不怕了,”他并没有看到许诸风雨欲来的脸,继续缅怀,“我就知道,邢云,你永远都会记得那个承诺。”
他抬手,用力环住许诸劲腰,语气放松:“你说,我当时怎么那么傻——”
他瞪大眼,被许诸扯起头皮看清许诸脸后,所有温情的话烟消云散。
头皮传来撕裂的痛感,沈幸咽了咽口水,混沌的脑海困难地想起来,自己不应该在许诸面前提起邢云。
邢云是他的救赎,是他的光,却是许诸一辈子都抹不去的污点和耻辱。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沈幸嚅动嘴唇,眼眶微红,心脏某个角落又开始抽痛。
山洞外,大雪呼啸天地,遮天蔽日,无甚光亮,许诸半边脸隐在暗色中,看不清神色,另外半张脸被火光点亮,映出让许多人魂牵梦绕的绝色。
然而眉眼间的冰冷暴戾,叫人看了就胆寒。
“贱人,我是不是说过,不准对我叫那个傻子的名字,”另一只空着手用力滑过沈幸脖颈还鲜艳的指痕,语气很轻,看向沈幸身后,喃喃如情人,“看来是上次给的教训还不够。”
沈幸背后一凉,意识到什么,睚眦欲裂,用尽全力想挣脱许诸束缚,他的双手无力地捏住许诸手腕,双腿像垂死的青蛙般在地面上无助地踢动,眼眶通红。
许诸放下扯住他头皮的手,勾着唇戏谑地看着他的挣扎,瑞凤眼却幽幽如深潭,看不出其他情绪。
风雪像路过的行人,颇有兴趣地飘进山洞中,洞穴中央的火堆疯狂跳动,像路人拍手称快。
山洞深处又传来鳞片摩擦地面的沙沙声,沈幸面色越来越白,嘴唇哆嗦。
许诸看够沈幸奋力挣扎的丑态,看沈幸渐渐平静下来,才悠悠道:“贱人,还记得那次吗?”
沈幸浑身一僵,脑海中被刻意遮上层层遮羞布的回忆被一句话尽数撕裂。
“想起来了,你觉得你配说承诺两个字吗?”许诸抓着沈幸脖子,将死了一样的沈幸往山洞深处拖去。
沈幸记得,那天也像今天一样,下着大雪,他以折辱那名青年为乐,让陵城基地所有权贵看尽青年丑态。
半年前,陵城基地,属于原先b城权贵们和类似邢云这种异能超群的人的宴会。
邢云性子孤傲,不善交际,用沈幸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脑子里都是打打杀杀的傻子一个,邢云自然不愿意去,但沈幸早得到消息,强迫邢云接下邀请函,参加那场两人都终身难忘的宴会。
宴会前几天,沈幸不顾邢云有伤在身,像牵狗一样,使唤邢云在自己背后,替他拿着各种东西。
他肆意挥霍邢云用命赚来的晶石,买下他在末世之前听会所mb们谈论的奢侈品装饰自己。
至于邢云,他怕别人说他小心眼又小气,就勉为其难给邢云随便在类似卖地摊货的地方买了几件衣服。
邢云一脸惊喜地看着沈幸,手足无措捧着那几件廉价的衣服,脸上又露出沈幸每次看到就觉得气堵的笑容,磕磕巴巴道:“哥哥,这是给我的吗?”
沈幸不耐地点了点头,像毒蛇一样盯着邢云比他好看太多的脸,勾了勾唇角,狐狸眼眨了眨。
那些权贵猪油蒙了心,都被邢云装模作样的样子迷惑了,过几天,他就会让那些权贵看清这傻子的真实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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