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头晕眼花时,手机响了。
冯总放下文件,捏了捏眉心:“喂,你好!”
一道冷淡的声音自听筒那头传来:“冯总,我是李寄眠。”
“寄眠啊,”冯总放下手,微微挺直脊背,脸上不由自主带出和善的笑容:“怎么有空给冯叔叔打电话,你爸最近还好吗?听说他上个月去阿尔卑斯山度假摔了一跤,不严重吧?”
“不严重,”寒暄的话一笔带过,李寄眠单刀直入:“今晚贵公子从酒吧带走了一个人,是我朋友,我现在联系不上他,也联系不上贵公子,您能让他尽快给我个回复吗?”
冯总嘴唇一抖,捂住听筒叫来秘书,怒气冲得他脸颊通红,头发都要竖起来了:“那个逆子呢?他又去了哪儿干什么好事了?!!马上让人联系他,老子有事要问他!!!”
秘书顶着他的雷霆之怒,脚步没停,轻轻点了下办公室的地面就跑出去了。
冯总平复了下心情,这才重新接起电话:“寄眠别着急,我马上给你个交代。你放心,我儿子虽然爱玩,但最重义气,他应该只是想交个朋友,不会对你朋友怎么样的。”
……
这边酒后昏昏欲睡的冯少被人硬生生扇醒,还没来得及发怒,一个冰冷的大铁块贴上侧脸,他老爹血压飙升的声音从里面爆出来:“逆子!!你把寄眠的朋友带到哪儿去了?!!老子给你三分钟,立刻!马上!给老子送回去!!!”
什么朋友?
冯少一头雾水,旁边的狐朋狗友对视一眼,小声道:“说得该不会是被闫栗带走的那个小帅哥吧!”
冯少放开捂住耳朵的手:“什么小帅哥?你们趁我喝醉干什么了?”
说话的人道:“闫栗说他看上了一个帅哥,请我们配合演一出戏把他拿下,然后他给人喝了杯带料的酒后带走了,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
冯少一脚踹过去:“那快打电话给他啊!没听见我爸杀了我的心都有了吗?”
……
这边好不容易躲过监控把沈迦带到底下停车场,闫栗掏出手机想打给方迅应。
然而保镖制住他:“别动,情况不对。”
闫栗一顿:“怎么了?”
保镖慢慢后退将他带进阴影里:“以往这个时候停车场车来车往,现在这么安静,太反常了。”
闫栗脸色一变,还没说话,手机先响了起来,一看居然是冯少,他不是喝醉了吗,半夜三更找自己干嘛,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沈迦听不清几人在说什么,但能从他们聊天的口吻中意识到大事不妙,没想到心血来潮做个好事居然也会被反噬,看来以后还是当个无情法师比较好。
心里胡乱地想着,沈迦将从刚才到现在暗暗积蓄的力气用在牙齿上,舌头一痛,嘴里马上尝到一股湿咸的血腥味,意识也跟着清明不少。
那边闫栗已经接起电话:“冯少?”
“闫栗你个狗娘养的,”那头传来冯少醉醺醺的怒骂:“你他妈今晚又干什么缺德事了,惹得我爸劈头盖脸把我骂了一顿,我告诉你,不管你手上的是什么人,现在立刻马上给老子原封不动地送回来,不然老子叫你吃不了兜着走。再耽搁两分钟,被骂还是好的,你家那破公司就等着破产吧!”
“你……”闫栗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怎么……”
话音未落,身后突然“砰”地一声巨响,一条人影撞开地下通道的门跑了进去,应急灯将他汗湿地侧脸照得清楚,赫然是刚才还昏迷不醒的沈迦。
“快追!”
闫栗挂了电话。
然而刚追几步,黑暗那头突然传来动静。
跌跌撞撞的沈迦凭着一股韧劲儿跑到电梯边,已经尽了全力,手软地抬不起来,他恨恨地闭了闭眼,腿肚子一抽,身子也向前倒去。
就在这时,一双宽大的手握住他的肩膀,熟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别怕,是我!”
沈迦绷紧的心弦猛地一松,放心地晕了过去。
李寄眠紧紧地把怀里的人按进胸膛,沉沉松了口气,勉强让失衡了一晚上的心跳镇定下来。
游竟慢了半拍,伸出的手虚虚握了握拳,上下打量:“怎么这幅样子?”
李寄眠脸色一沉,眸中酝酿着某种可怕的风暴,仿佛一只安分守己多年的怪物,突然被人一刀捅在软肋上,脸上首先浮现的不是疼痛,而是暴怒。
“你们给他喂了什么?”
两拨人狭路相逢,闫栗根本来及不跑就被他们这边的保镖押住,被他的气势吓到,慌忙道:“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只是点肌肉松弛剂,其他的什么也没干。”
闻言游竟稍稍缓和下来:“那还好,新陈代谢个几轮就好了。”
“我本来也没想对他做什么。”
闫栗急忙解释:“我只是觉得他有点意思,先跟他玩玩儿而已,值得你们这么大惊小怪啊!”
他可以说得暧昧娇憨,就是想叫人误会。
在得手之前,这件事说破天也只是一场猎艳,不会牵扯到其他,只要他咬死自己没有害人之心,只是一时兴起,又没真把沈迦怎么样,李寄眠也拿他没办法。
如果任由沈迦被方迅应带走,事情的性质就完全变了。
想到这里闫栗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幸好冯少那通电话来的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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