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脸少女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
“再啰嗦人就醒了。”
“你可真凶。”
亨利小声逼逼,两个人带上了门,离开在夜色里。
机车在街道上飞速前进,亨利抱着娃娃脸的腰,一副不太高兴的模样。
直到回到了两个人暂居的屋子,才顶着一头被风吹得竖起的卷毛,抱怨道:“蹲了一晚上,我饿了。”
少女不理他,开始打开电脑工作。
又听见对方歪着头,凑过来:“圆圆?汤圆?”
“有泡面,你自己去煮。”
汤圆冷厉的眼神逼退了少年,少年在原地站了会,也不喊饿了,认命地开始工作,终于在天亮之前,做好了仿真指纹手套和虹膜复制隐形眼镜。
汤圆戴上了隐形眼镜,用检测仪测了一遍,完全识别不出她原来的身份。
“你说他醒了吗?”
亨利戴着仿人皮手套,问。
“差不多吧,所以我们要在他上班之前,去实验室把证据拿出来。”
娃娃脸的少女,在此刻戴上了人皮面具,已经完全不是他自己的脸,而是叶蘅的复制版了,还好他们身高相仿。
汤圆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剪刀。
“你干嘛?”
“剪头发。”
汤圆对着镜子,手法干脆地把自己的短发又剪短了些,更贴合叶蘅的发型。
“老大知道你这么拼,会给你奖金翻一倍吗?”
亨利围着少女掉落的碎发啧啧感叹。
“大白天的别做梦。”
汤圆顶着叶蘅的脸,冷笑了声。
亨利一愣。
“干嘛?”
“你太凶了。”
就在汤圆要举起拳头时,亨利连忙后退了两三步,说道:“我的意思是,你的表情应该要再像他一点,对,就是这样,想象你是条小狗……”
“你想死呢,你才是狗!”
“别呀,温柔,温柔,那个叶医生不会这么说话的。”
汤圆瞪了对方一眼,清了清嗓子,用伪音说道:“够温柔了没?”
这个声音和叶蘅有七分相似,只是音量有点低,倒也不会让人怀疑,像是着凉了的声音。
两个人分头行动,一个去实验室,另一个去监视叶蘅的动向。
叶蘅醒来时,感觉到后脖子一阵酸痛,他发现自己躺在玄关,衣服完整,连鞋子也没脱,昨晚……昨晚他记得自己正在开门,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叶蘅坐了起来,裤子口袋里掉出了钥匙,他看向了关的好好的门,就仿佛昨天是自己走进来一样,但是,又不一样。
因为他有反锁门的习惯,而此刻,门并没有被反锁。
所以,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但既不是抢劫,也不是害命。
屋子里一切都干干净净,没有入室行窃的痕迹,那么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叶蘅坐到了沙发上,百思不得其解。
他正准备去洗澡,就看到了手机震动起来,是高郁森的电话。
叶蘅眼底划过一丝冷意,按下了通话。
“叶少爷,你今天就呆在家里,哪里也别去了。”
高郁森有磁性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但一点也不妨碍他是个令人厌恶的人。
“你什么意思?”
叶蘅看向了门口。
“噢,是这样,有两个识相的小东西进了实验室,我得处理了他们,叶少爷今天就好好休息,毕竟他们昨晚也叨扰了你休息,不是吗?”
叶蘅听着高郁森笑里藏刀的语气,脸色凝重。
“昨晚……你怎么知道?”
高郁森发出一阵低笑。
“这只是保护你的安全,布了点眼线而已。”
“你监视我?”
叶蘅声音冷静而愤怒。
高郁森沉默了两秒,笑意更深,甚至有些轻佻。
“叶少爷,这是保护,别忘了,我们是站在一条船上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叶蘅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眼里露出轻蔑,不齿,厌恶,还有混合着压抑和耻辱的情感。
“你说,要是叶津渡知道,让时筝失去腺体的罪魁祸首是你,他会不会恨你?嗯?”
“不是我。”
叶蘅冷冷地说道。他拳头捏得很紧,几乎要扎进了肉里。
“是你给他注射的。”
“但这个药物的发明者,可是你啊——叶医生。”
高郁森像个魔鬼一样说道。
叶蘅像个被咒语定格的稻草人,他颤抖着嘴唇,却无法反驳。
“看起来善良的叶医生,其实是个比我都要狠心的人,可以为了我们伟大的药物试验,连所谓的人性都摒弃了,噢,听说来报名的实验者还有孕妇呢,怎么样,叶医生要亲自——”
啪。
电话被挂了。
叶蘅整个人都剧烈地抖动着,他眼前一片白一片黑,天旋地转。右手的纱布上渗出了点点的血迹。感受不到疼痛,只有血迹,叶蘅看着自己的手,想到了昨天被发i情的猴子抓伤的场景,那只猴子在注射药物两小时后就因为药物浓度过高死了,他的同事,把猴子扔进了袋子里,熟练地打结,清洁工再来运出去填埋处理,之后又会有新的送进来,不断地试验,不断地死亡,不断地重复。
他每天都在重复这样的工作,到最后一步,把认为最安全的药物注射到人体身上,那些人是自愿的,他们也知道后果,同意书上写得清清楚楚,药物可能会有哪些副作用,就算最后死了,那也是他们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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