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津渡打开了车门,绕到了另一边上了车。
时筝还沉浸在他的话里,不知是要反驳还是借此来安慰自己。
明明,一点都不真实的话。
“那我们在一起的代价是什么?”
他像是要刁难alpha一般说到,其实心里也不安。
叶津渡却很正常地看了他一眼,说道:“牺牲独处的时间。”
车子往山下开去。
时筝不满意他的回答,继续问:“可是这个世上有那么多不公平的事,有的人活在天上,有的人却在地狱里,难道这些都是应该的吗?”
“不应该,但是黑暗存在的意义就是让人知道什么是光。”
时筝发现自己说不过他。却又不得不认同对方的话。
车子回到别墅时,时筝有些困意上头,他解开安全带从车上下来,就看到叶津渡走到了他身边。
别墅的地上亮着许多灯,虽然不是照明用的,但也让人大致看清了路。
他们从一楼进去,壁橱墙壁的声控灯听到脚步声渐次亮起。
时筝轻轻晃了晃叶津渡的手,嗅了嗅鼻子,说:“alpha的发情期会像omega一样吗?”
他看生理书的时候翻到过一点,书上讲alpha的发情期大概三个月来一次,但是是可控制的,不会像omega一样腿软到走不动路。
“发情可控制是什么意思?”
时筝一晚上就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不断问问题。
叶津渡只是顿了下,就语气平直地回道:“就是不需要通过标记手段解决。”
“哇,那真方便啊。”
时筝小声感叹道。
两个人走过空空的偏厅和走廊,终于快要回到了房间。
“所以——”
门被打开。时筝顺手想要去开灯,左手却突然一紧,被拉近了一个人的怀里。
两个人几步倒在了床上,却变成了时筝被压在柔软的大床上的姿势。
在他因为毫无准备而失去了平衡心乱跳时,他闻到了叶津渡身上散发出来的,清淡沉郁的信息素气味,像是烟雾一样弥漫开来。
他感觉到自己手脚都被禁锢着,像是一只待宰的鸡。
“如果一个alpha发情了,一定是他自愿的。”
时筝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急速流淌起来,指尖发麻,脖颈发烫。
黑暗里只有窗外泄漏进来的月光,朦胧得像梦境。
他手动了动,alpha便松开了,时筝如愿地得到了自由,双手扶上了叶津渡的肩膀。
alpha却毫无反应地准备撤离。
是他的暗示不够明显吗?
可是,明明闻到了……
时筝的手下滑,摸到了alpha紧实的腹肌。
听到了一声闷哼,然后在他还没来得及摸第二下时,叶津渡就跳下了床。
开关就在他手边。
可是两个人都好像忘了。
叶津渡平复了下躁动,重新坐到了床边,他英俊的五官晦暗不明,气味却徐徐散发着诱惑。
时筝不经意地夹了下腿,声音颤抖地问:“不……做吗?”
“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发情。”
叶津渡沉声说道。
“我的信息素会让你越来越恢复正常,如果,不是必要,最好远离我的影响。”
盛西铭告诉过他,时筝如果想继续保持这种身体情况,那么就不要被alpha标记,一旦发情就用药物控制,当药物控制不了时,再通过信息素标记的手段,但是他并不赞成时筝把自己的身体变成一个定时炸弹。当药物无法控制时,也许就会像第一次那样。
叶津渡也不想,但是他不会阻拦时筝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
权衡利弊的决定,应该由omega自己做决定。
时筝感觉到脖子后面的腺体突突地发烫,身体都在叫嚣着某种渴望。但是他说不出口,也无法叫alpha过来。
他们之间像是隔了看不见的深渊。
黑暗里似乎一眨眼,叶津渡就会不见,就像那个梦一样,到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
那有什么意义呢?
一个人,到底有什么好的呢?
在时筝胡思乱想的时候,叶津渡却摸了摸他的头,说道:“不要多想,不是困了吗?”
“但是谎言终究是谎言啊。”
时筝低着头说道。
他不是beta,是个omega。
他再怎么伪装,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叶津渡,谎言的代价是什么呢?”
他要隐瞒这个谎言,现在就已经在付出代价了,不是吗?
但是,明明一开始不是想这样的,如果可以,他也想当一个正正常常的omega,但是他有选择的机会吗?一开始就没有,他被父母卖给了不明来路的人,卖掉自己的性别。那么现在呢,是他自己要再卖掉自己一次吗?
时筝想着,牙齿都咬出了血。
血腥味在嘴里弥漫,他一个激灵,感觉到了背后的冷汗。
他会失去叶津渡吗?
一想到这里,便觉得铺天盖地的海水席卷而来。
咸涩的液体灌进了五脏六腑。
哭也哭不出来。
“没关系。”
他听见alpha低沉的声音,仿佛是隔着千山万水。
“乖宝,没关系的,没人会怪你。”
叶津渡摸上了omega的脸,果然摸到了一手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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