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又涵已经出院,只是流产就跟做了个小月子一样,她这段时间都在家里养着,加上脑震荡还有点后遗症,她已经没去工作了。
娄秀英给她端来老母鸡参汤,看她喝下去后才道:“涵涵,妈妈有件事情要你说。”
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火车票。
江又涵看火车票上写着“京城→广城”的字眼,不由挑眉:“妈,你想说什么?”
娄秀英:“涵涵,这火车票是你爸给你买的,后天你就出发去琼州岛,以后在那边让你三哥给你找个门当户对的对象。”
江又涵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除了梁天宇,我谁都不想要!”
梁天宇是她第一个男人,而且他们还有了属于自己的孩子,要不是她妈害她摔倒,她怎么会流产?
“梁家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的,那姓梁的就是故意在设计你,他要是真喜欢你,就应该大大方方来见我们,来家里提亲,而不是把你……总之这种男人我和你爸说什么都不会答应你嫁给他,你收拾一下,后天我就让人送你去琼州岛!”
好话说尽,但江又涵就是听不进去,娄秀英也没了信心,拿走她手里的碗,下了最后通牒就走了。
她让医生和家人瞒着江又涵以后不能生育的事情,就怕她会受不了,更担心她会做出极端的事情来。
如今看来得赶紧把人送去琼州岛才行。
至于白榆,她也不担心她会为难江又涵,她要是敢为难更好,到时候她手里就有把柄了。
看着门被关上,江又涵气得把桌边的被子都给摔了。
可惜是搪瓷缸子,摔再狠也摔不破。
不过当天晚上,梁天宇就收到了一封信。
梁母一进来就把门紧紧关上,又连声问道:“信是不是姓江那个小荡|妇写给你的,她说什么了?”
不怪梁母叫江又涵为小荡|妇,在她看来,虽然是儿子去勾引江又涵,可江又涵要是真的是个好女人,就不应该跟她儿子上床。
她原以为未婚上床,且还弄出条人命来,江家那边肯定会妥协,没想到江家真狠。
应该说姓娄那女人够狠,居然打掉了她的大孙子,还让人打了她儿子一顿,更让他儿子因此失去了工作!
真是太可恶了!
梁天宇:“是江又涵写给我的,她说她妈要逼她去琼州岛嫁人,她不想嫁给别人,所以她想后天跟我一起私奔。”
私!奔!!!
梁母倒吸一口凉气,心里又暗骂了两声小荡|妇,随后道:“那你就去吧,家里有我和你大弟弟在,你也不用担心。”
梁天宇眉头蹙着:“可是……我现在没了单位,根本弄不到出入证明。”
梁母:“这个我来搞定,你不是说她三哥在琼州岛当副团吗,你要不就干脆去海军那边,让他在部队给你找个文职,等以后生了孩子,这边消了气,到时候再谋划回京。”
作为一个寡妇就算有工作有丈夫的赔偿金,但要养活五个孩子也是极其不容易的,因此梁母在好多年前就跟木材厂的一个领导悄悄在一起,两人各取所需。
这次儿子要跟江又涵那个小荡|妇一起私奔,让对方给她弄张出入证明,应该不是难事。
梁天宇自然猜到他妈要求谁,但他装作不知道,顿了下道:“好,那我就听妈的。”
梁母满意地笑了。
两天后。
江又涵趁着她妈出去买东西的空隙偷偷跑出了家,然后和梁天宇坐上了去广城的火车。
等娄秀英买了东西回来,才发现人不见了。
气得她双眼一翻,再次进了医院。
**
白榆不知道江又涵私奔的事情,更不知道她要私奔过来琼州岛的事情。
对于娄秀英想把江又涵送来琼州岛的事情她也不知情,因此江霖没有跟她提起过。
这天早上起来,她发现对面的空房有了动静。
不等她出去看个究竟,她家的门就被敲响了。
“汪汪……”
土豆饼对着大门叫个不停,看上去奶凶奶凶的,非常尽责地看家护院,就是那模样没什么震慑力。
白榆让它不要叫,然后走过去开门。
门一打开,她就见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温静婉。
温静婉看到她,似乎一点也不意外:“白同志你好,我们又见面了……啊啊啊……”
话还没说完,她就尖叫了起来,因为土豆饼冲过来围着她的脚踝嗅了两下,然后张开“血盆大口”,嗷呜一口咬在温静婉的裤脚上。
温静婉吓得惊声尖叫,慌乱中还踢了土豆饼两脚,只是土豆饼很尽责,死死咬着她的裤脚不松口。
白榆赶紧把土豆饼抱起来,抱歉道:“对不起温同志,吓到你了,实在很抱歉,你有没有受伤?”
白榆没想到温静婉会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门口,更没想到土豆饼会这么不喜欢温静婉。
土豆饼来到家里差不多一个星期,但一直很乖很听她的话。
她每天傍晚会带它出去散步,小孩子见到它会欺负它,它也从来不会咬回去。
这还是它第一次咬人。
虽然咬的只是裤脚,但白榆还是觉得很抱歉,毕竟是她没有看好自家的狗。
温静婉脸色苍白,似乎很怕狗:“没事没事,我小时候被狗咬过,所以很害怕狗,不过它刚才只是咬我的裤脚,我并没有受伤,白同志你不用自责。”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高大的男人冲了过来:“狗娘养的畜生!就会咬人!”
那男人冲过来,不等白榆看清楚就动手来抢她怀里的土豆饼。
对方的力气很大,而且这一连串的动作发生在须臾之间,白榆压根反应不过来,一眨眼间,土豆饼就被对方给抢了过去。
男人高高举起土豆饼就要往地上砸下去。
白榆吓得脸都白了:“不要——”
第48章 酸菜鱼
就在这千金一发的时刻, 又一个身影快速闪过。
白榆只觉眼前一闪,等定睛一看,江霖已经把土豆饼从那男人手里抢了过来。
而那男人不是别人, 正是最近娶了大学生媳妇的丁跃。
丁跃长相凶悍, 令人联想到野猪, 高大健硕的身躯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此时他一双眼睛狠狠瞪着江霖:“把那只小畜生给我!”
江霖面无表情看着他:“丁副团, 你知道我不可能把狗给你, 如果我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住, 我江霖以后也不用在海军呆了。”
说着他转身把土豆饼递给还在怔愣的白榆。
土豆饼浑身瑟瑟发抖, 两只大眼睛水汪汪看着她, 小声地呜呜叫, 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白榆拍了拍它的脑袋瓜, 准备回头还是整个狗绳。
虽然现在养狗没有人用狗绳,但为了避免今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她觉得还是整上比较好。
丁跃却不想就此善罢甘休:“你江副团要护着妻子,那我丁跃难道就不用护妻子?今天你不把那小畜生交出来, 这事没完!”
白榆蹙了眉头。
刚才他一句“狗娘养的小畜生”, 不仅把土豆饼给骂了, 连她也给骂进去了, 这男人真的是很没有风度。
而且她之前听谢旭东提过, 他因为嫉妒江霖,经常跟江霖过不去。
这些就算了,更让她没想到的是, 丁跃的新婚妻子居然是温静婉。
她扭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温静婉,五官漂亮, 身材苗条,跟丁跃两人站在一起, 就好像一支鲜花插在牛粪上一样。
她有点想不明白,温静婉怎么会看上丁跃这样的大老粗?
下一刻,就见温静婉走上前去,拉着丁跃的手道:“跃哥,我知道你心疼我,但小狗只咬到我的裤脚,我并没有受伤,还有,上次过来琼州岛时,江副团在火车上曾经救过我一命,要不这事就算了吧?”
一般人听到这话,就算不感激江霖救了自己妻子,也会选择息事宁人。
谁知这话听在丁跃的耳朵里却变了个味,一把甩开温静婉的手,质问道:“你跟江霖认识?你们是什么关系,要你这样为他说话?”
温静婉:“……”
“我今天真是长见识了,居然还有人觉得自己头上不够绿,往自己妻子身上泼脏水,真是小刀割屁股,开了眼!”
林向雪在里头听到动静跑出来,正好听到丁跃的话,顿时就忍不住了。
丁跃怒目瞪着林向雪:“你是什么人?我教训自己的妻子要你多管闲事?!”
林向雪被他这么一瞪,吓得后退了两步,但还是很勇敢地怼了回去:“你教训你媳妇当然不关我的事,但火车抓到特务时,我也正好在场,当时江同志不仅救了温同志,还救了我,一火车的人可以作证,公安同志也可以作证,你没凭没据就往江同志身上泼脏水,再胡说八道我去举报你!”
丁跃气得火冒三丈:“你……!”
但“你”了半天也没说出狠话来,毕竟他心里也害怕被举报。
“你什么你?”孙蔷薇不知从哪里窜出来,“这小狗顶多就三个多月大,就算真的咬了人也是不痛不痒的,更何况还没咬到人,白同志也跟你妻子道歉了,你还不依不饶,还想把狗摔死,我这就去找我大伯,我倒要问问部队里怎么会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刚才林向雪说要去举报,丁跃虽然有点忌惮,但也只是有点。
可现在说话的人是孙蔷薇,孙政委的侄女,丁跃好像被五花大绑的野猪,再也嚣张不起来。
他哼了一声,转身走进对面的房子里。
白榆再次蹙起眉头。
对面空房子的新主人居然是丁跃和温静婉,有这么个炮仗邻居,以后只怕麻烦少不了。
还有温静婉,之前在火车上遇到可以说是意外,可才过去没多久,她就嫁到基地来,还成了她的邻居。
怎么说呢,就是那种说不出的诡异感再次涌上心头。
温静婉看了眼愤怒而去的丈夫,扯起嘴角朝众人道:“江同志、白同志,真是对不住了,跃哥他是太担心我,急昏了头才会说出那些话,他这人本性并不坏,我替他向你们道歉,真是对不起。”
说着,她朝白榆和江霖两人深深鞠躬。
白榆连忙躲开:“这事说起来是我家有错在先,我也跟你再次道个歉,回头我会看好自家的狗。”
希望你也能看好自家的“狗”,别让他出来见人就咬,她怕得狂犬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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