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苍眼睁睁看着慕年哭了,那么悲伤的掉着泪,却无声无息。
许久之后,温苍才听见慕年沙哑着几乎发不出声的嗓音,说:“好。”
温苍也无奈,最后安抚慕年的情绪:“你还高烧,也先回去养病吧。年年那我帮你劝劝,你先照顾好自己再想办法照顾他吧,我叫人送你回去。”
慕年摇头,指了指自己的人。
然后离开了。
顾子砚清早从病床上醒过来,看见一旁的赵敬欲言又止。
他觉得头疼的厉害,摸了摸,却在头上摸到了纱布。
皱眉,“怎么回事?”
赵敬回答:“医生说您昨夜梦游摔下楼梯了。”
“梦游?”
顾子砚无心管那么多了,实在是觉得乏力至极,又闭上了眼睛。
慕年没有在出现了,可是顾子砚自身的状况不好,病拖拖拉拉反反复复,竟然拖了半月依然没有出院。
人瘦的两颊都凹陷了些,看着一点生气都没有。
医生说他是心病,建议他去看心理医生。
顾子砚没去,因为他不觉得他有病,每天还像以往一样强撑着办公。
下了几场春雨后天终于放晴了,顾子砚披着羽绒服在花园里走了走,没走两步就喘气不均,他才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这么差了。
顾子砚看了一会对面坐着的那对同性情侣,突然眼睛就被刺痛了。
他看着两人喂粥,然后调情,肆无忌惮的接吻,又看着其中一人脸红,一人霸道。
就那么觉得晕眩,他用手放在眼前挡了挡阳光。
突然就在光里看到了池年年。
他还是.......好想他。
哪怕时隔那么久,顾子砚依然都不敢相信,池年年死了。
可他又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就像是年少时要接受他父亲的突然死亡,以及他母亲的改嫁消失。
赵敬赶走了那对情侣,过来询问顾子砚,“起风了,我扶您回去吧。”
顾子砚起身,他朝住院部走过去,却迎面遇见了躺在重症病床上,由医护家属推着要去做检查的纪明意。
顾子砚只看见了一个侧脸,他就跑了过去,那一瞬间,所有人都在他眼里消失,只剩下了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
“年年,年年.......”
他握着纪明意的手,一声又一声的喊着,继而又哭又笑,“老婆,我就知道你没有死。”
顾子砚深情至极的将纪明意的手贴在眼尾,就在他要低吻这只手背时。
赵敬适时的声音打断了顾子砚的行为,“顾少,这是纪明意。”
顾子砚的动作顿住,可他又像是深陷在自己的幻觉里无法走出,好似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躺在这张病床上的是纪明意,而非是死里逃生的池年年。
顾子砚看着病床上那个人好久,好久啊。
他才甩开那只手,没有犹豫的转身离开。
纪明意的父母想揽着顾子砚跟他说些什么,却被狠狠推开,甚至顾子砚下一秒就揪着他们的衣领要动手。
最后是赵敬拦下了快要发疯的顾子砚。
顾子砚离开了,他像是个没事人一样,没坐电梯,沿着楼梯一层一层朝上爬。
赵敬处理好这边的杂事,问了医护,一层一层的追过去。
最后在十二楼,看到在地上痛苦蜷缩成一团的顾子砚。
吓坏了,赵敬把人扶起来,去喊医生。
顾子砚的手上都是血,显然是他刚才暴走怒锤墙壁留下来的,里面骨头还不知道有没有问题。
赵敬吓坏了,握着顾子砚的手就红了眼睛,“顾少,池年年已经死了,可活着的人还要好好生活,我知道您后悔,您自责,可您这样折磨自己,又有什么用呢,他已经死了!”
顾子砚突然死死掐住了赵敬的脖子,“收回去!”
赵敬盯着顾子砚,哪怕被顾子砚拿死亡威胁,他也依然说,“池年年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他再也活不过来了。”
“我让你把话收回去!”
顾子砚真的差点失手掐死赵敬,可是最后,他还是收了手,无力的坐在地上,像是累极一样躺在楼梯上,再也没有了任何一个动作。
医生过来为顾子砚处理伤口,万幸他的骨头太硬,没有骨折,只是受伤。
饶是这样,漂亮修长的一双手,也肿的像是一个个小胡萝卜。
顾子砚昏睡了一会,再次醒来之后,他靠在病床上,眉眼中疲态依旧。
却冷声吩咐赵敬,“你去找纪明意,让他接受手术,把病养好。”
赵敬似乎是明白了顾子砚的意思,哪怕顾子砚没有明说。
他回了句,“是。”
就在赵敬转身要走的时候,顾子砚像是在跟赵敬说,又不像是。
他说,“留在我身边当替身,只有一个条件,安分。”
赵敬驻足回头,又答了一句,“是。”
一晃两个月过去了,临近初夏,气温已经慢慢回升了。
顾子砚从国外疗养回来了,他第一次去医院看了手术后的纪明意。
纪明意手术后恢复的差不多,人看着有了些气色。
见顾子砚来,他开心的不得了,喜悦两个字就差没有刻在脸上了。
但是不等纪明意开口说话。
顾子砚就冷声开口,半分往日的情分也没有,“你只有侧脸是最像他的,别的地方我不想看见,还有,你不笑的时候最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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