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顾子砚的话,回道:“认出你来不意外。”
慕年却很坚持,“他认的是顾子砚,我是我,你一个心理医生,为什么犯这种低级错误?你很清楚,我们是两个人。”
温苍咳了一声,低头咳嗽,“是我的错。”
慕年就朝前走了一步,他突然板着脸,“你告诉他,我不是顾子砚。你是心理医生,你说的清。”
不等温苍回什么。
“也告诉他,我晚点来看他。我给他订了早饭,你盯着他吃点。”
慕年又急匆匆的离开,他就像是过了12点的灰姑娘,必须要回家了。
温苍接过食堂送来的粥跟豆浆,他走进去,碰了碰池年年的手。
池年年骤然防备,可是很快又确定这人不是顾子砚,因为气味不一样,酒精消毒水的味里夹杂着淡淡的辛辣薄荷。
像是医院的医生。
池年年皱眉,“你是谁?”
温苍礼貌的扣着池年年的手腕,在他掌心里写,“冒犯了,我是你哥哥真正的心理医生,温苍。”
池年年现在听不见也看不着,所有的沟通只能靠触摸,手写交流。
这让他很烦躁,也很被动,可除此之外他也没办法跟人交流。
于是池年年压着这份焦躁不安,他开口,“慕年就是顾子砚。”
这是个肯定句。
温苍却把人格分裂的事情跟池年年解释了一下。
池年年却冷笑,“这是他的什么新把戏吗?”
温苍回答着写,“这不是把戏,心理病上这事儿很复杂,可他的确是病了。慕年,的确不是顾子砚,因为真正的顾子砚,并不知道他病了,也不知道你还活着。”
池年年显得那么烦躁,“我分不出来,在我眼里,他就是顾子砚。让他滚,滚的远远的,别再让我看见他的虚伪,我已经........不想再被他骗了。”
池年年把手从温苍那收回来,他笑的那么嘲讽,他开始抗拒。
抗拒顾子砚,更抗拒一切帮顾子砚说话的人,他觉得,“你们都是联起手来骗我的,他就是顾子砚!他想换个身份继续来哄我,让我像个傻子一样爱他爱进骨子里,不可能了!再也不可能了!”
池年年动怒至极,甚至迁怒于温苍,“滚,滚出去!”
温苍想劝池年年吃东西,可是他根本就靠近不了像个刺猬一样的池年年。
他上午有两个病人,于是温苍走出去,让护工进去照顾池年年。
又换了一个人,让池年年很不安,他身边的人换来换去,可是却没有一个熟悉的。
哥哥,哥哥在哪里?
池年年很拒绝跟任何人沟通,他不吃不喝,医生只能给他打营养针。
可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不利于池年年身上伤势的恢复。
医生去找温苍商量了。
鹿江湾。
顾子砚从沙发上醒来,头疼欲裂,让他疼的好半响撑着太阳穴都没动。
脸有点疼。
顾子砚强撑着去洗漱的时候,对着镜子看到了自己脸上的抓痕,月牙印和被狠狠扯拽过的地方还红肿着,很新鲜。
顾子砚捧着冷水洗了把脸,只当时自己昨晚太过自责抓伤的。
睡了一觉跟没睡一样,身体困倦的厉害,顾子砚去公司的路上喝了一杯浓咖啡。
赵敬看见他满眼的红血丝,心里又难受又没办法。
劝也不知道从何劝起。
自从池年年过世以后,顾子砚的精神和人,生活质量和品质,都肉眼可见的降了下去。
医院,本该死去的纪繁繁却光明正大的出现在纪明意病房里,“哥,你真的要按沈诚修的意思,几个月都不去找顾哥?还经常不吃不喝,把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
纪明意又没吃早餐,只喝了一碗梨水。
他回答,“沈诚修是没错的,我只要那一瞬间足够的同情,让顾子砚把对那聋子的情感寄托全部转在我身上,我就能在他身边留下来。”
“可顾哥是那么好对付的吗?真的能像沈诚修说的那样........”
“会,一定会,不然我和你的这些苦,就白受了。”
纪明意很快又吩咐纪繁繁,“你还是出国一阵吧,暂时别回来了,这个节骨眼上,我们兄弟都不能走错半步。”
纪繁繁似乎是思考了一下,说,“好。”
下午。
池子石从温苍那得知池年年不肯吃东西,他看上去是极其心痛的。
可是温苍问他要不要来医院时,池子石却拒绝了。
他不能去的那么频繁,沈诚修会生疑。
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晚上。
慕年来了,几乎是迫不及待就来了,可是温苍今天守在这里,没让他进。
“他现在的状态,你不能再刺激他了。而且你也需要休息,你真的猝死了,这里谁也担不起这份责任。”
慕年已看不见池年年就肉眼可见的焦躁了起来,“我只看着他,不打扰他,我还有事想告诉他。”
“你现在什么都不要说了,你离他远点是最好的。”
温苍态度很坚决。
慕年没再说什么了,他却不肯走,蹲在了重症监护室门外。
在池年年不肯吃东西的第三天,池子石来了,他说腿疼,想再来检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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