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防备的把手从慕年手里挣脱出来,他抱着手臂,一副拒绝跟任何人沟通的样子。
然后说,“你是我哥哥的心理医生?”
慕年的回答池年年不知道,他现在连看也看不到了。
不过他好像不在乎,也不需要这个回答,只说,“我哥哥来之前,我拒绝跟任何人沟通,你们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会信。”
慕年还想说什么,可是池年年一脸的防备,很显然,池年年怀疑了他的身份。
到底是朝夕相处过的人,牵手的感觉太过熟悉,池年年是怀疑他是顾子砚了。
池年年不愿沟通,可慕年想多陪陪他,就坐到了天亮。
可他到底是该回去了。
“我晚点来看你,老婆。”
慕年喊来护工,他很不舍得,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池年年始终都没什么反应,直到慕年走出病房,他才朝他的方向侧了侧头。
慕年走出私人医院,才遇见姗姗来迟的温苍,看见慕年他打了个招呼,“顾少。”
慕年没反感这个称呼,毕竟他全名顾慕年。
温苍才说,“白天我可能会带池哥来看他,你的身份要怎么说?”
慕年想了想,才说,“就说我是心理医生,别的也不用提,等他好些了,我自己跟他解释。我不是顾子砚,不会伤害他。”
温苍点了点头。
顾盛集团。
顾子砚在沙发上睡醒,他掀开身上的毛毯,因为刚睡醒眼中带着红血丝。
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半了。
他去洗漱,招来赵敬准备开早会,没什么胃口,早餐也没吃。
一直忙到了中午,随便吃了两口没有觉得饿,下午空了些。
顾子砚发现他不能闲下来,一闲下来,他满脑子都是池年年,会难受,会痛苦,心如刀割也不为过。
他只能给自己找事情做,让自己忙起来,才没那么难受。
私人医院。
池子石借口从楼梯上摔下来,在沈诚修赶来之前,他为自己争取了一点时间。
抓紧的去见了池年年。
当池年年的手被人握住时,他本能的防备警惕皱眉,可是很快他的手被人带着摸到了一张脸。
池年年又一怔,随后他慢慢去摸这张脸,细细描绘着轮廓,最后是鬓角和头发。
他摸不出什么门道,可他知道,这是哥哥。
池年年瞬间就沙哑了嗓音,眼尾泛着水光,“哥.......”
池子石的脸在池年年手心蹭了蹭,才握着他的手,轻轻的写,“哥没事,哥在。”
池年年几乎立刻就说,带着恶狠狠的咬牙切齿,像是恨不得杀了这个羞辱自己哥哥的人,“沈诚修......”
池子石慢慢的写,“你坠海了,我救了你,对外没有声张,顾包括沈,都以为你死了。年年,你现在很安全,别担心,好好养病。”
池年年却用另一只手,用力的抓着池子石的手,他那么执着的问,“哥哥呢?”
他很安全,哥哥呢?
池子石安不安全呢?
池子石也不想骗池年年什么,垂眸继续写,“年年,只要你安全,我随时可以离开他。但我不愿意,他弄瞎了我的眼睛,我要他还给我,还要他付出代价。”
“可是我想让你离开他,哥,我想让你离开他。”
池年年像是个小孩一样,攥着池子石的手放在脸颊边轻蹭,一下一下,很快却蹭的满脸是泪。
他说,“哥,你别陪着他,你陪着我,好不好?别回去了,我需要你。”
这个时候温苍进来,跟池子石说,“该走了,沈诚修马上进医院了。”
池子石安抚般摸了摸池年年的头,最后只来得及写,“年年,乖。”
“哥,哥————”
池年年那么不安,可还是被没有抓住离开的池子石。
温苍也没时间管他了,沈诚修就到了,他要确保池子石的安全,就赶紧跟了出去。
池年年因为太过不安,又因为看不到和听不到,摔下床。
池子石顿住脚步,回头,他摸索着似乎是想要朝回走,“年年。”
温苍却走过来,拽住他的手腕,“走吧,池哥,会有医护照顾好他。现在不是我们跟沈诚修撕破脸皮的时候,更不能让他知道你弟弟在这里。”
“哥,哥你在哪,你别走———”
池年年那么崩溃和害怕的喊。
池子石心如刀割。
他听到池年年喊他的声音,可他只能像是听不到一样离开了。
进电梯后,池子石闭眸。
在心里安抚:年年,别怕,总有一天,哥哥会让你看见的,在此之前,你要坚强一点。
去病房之前,池子石却让温苍扶着他去了消防通道,他的脚踩在楼梯上, 以一个温苍看了都觉得痛的姿势,就这样狠狠扭伤自己又摔下来。
他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弄完后朝温苍伸手,“带我去病房。”
温苍搀扶他,“你这是何必,他又不会计较你是不是真的摔下楼梯。”
“我不能拿我弟弟的事情开玩笑,让他找不到破绽,才最完美。”
温苍满是心疼,“可是太疼了,万一伤到了骨头怎么办?”
“我有分寸,不会伤到骨头。”
顿了一下,池子石又说,“我没感觉到疼,比起我弟弟的疼,我一点也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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