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破女人和爸爸亲密接触的那天,路清宜跟在他们身后,走了许久。
绿树下,女人手里拿着精致的礼物盒,歪起头。男人不知和她说了什么,她捂唇,嗔怪他几句,声音高了几个分贝:“路教授,你就别夸我了,我哪有你说得那么好~”
后来在办公室,路清宜透过窗缝,亲眼目睹两人亲密拥吻。
路清宜心慌如麻,情绪上头。
她当时就想推门,冲进去质问。
只是,爸爸一句话,让她头脑瞬间冷静下来。
他安慰女人说:“当时没跟她离婚,全是因为小宜。现在小宜马上要出去念大学了,也该懂事了,她会理解我的决定的。”
女人满脸忧色:“唉,我担心小宜会不接受我。不管你和刘晓芹感情如何,她最无辜。总之,你多上心,多关心关心女儿,这个礼物,你继续帮我交给小宜,就说是你买给她的。”
“好好,你都说多少遍了,我早就记得滚瓜烂熟的。还有啊,这些名牌衣服太贵了,小宜那孩子哪懂得这些呀?下次别买了。”
……
路清宜是独自走回家的。
手里还提着妈妈叮嘱过给爸爸煲的排骨玉米汤。
后来,她一个人都喝完了。
面对刘晓芹的痛诉,路清宜不禁动容,眼眶也红了。
她心疼,眼前这个可怜的女人。
她缓缓走上前,抱住了刘晓芹,轻声安慰:“妈,这跟你没关系,是爸爸先出轨的,你跟他离婚吧,我会跟你。”
刘晓芹神色恢复了冷静,她看向女儿,说:“妈妈这辈子没要求过你什么,即使有要求,那也是为了你好。如果你还有点孝心,就去帮我做一件事。”
路清宜低眸,说:“妈,你要我做什么?”
刘晓芹:“去求你爸,让他和那女人断绝关系。”
路清宜一怔,往后退一步,难以置信道:“妈,为什么到这一步了,你还不愿意跟他离婚?”
没有感情的婚姻,还有必要继续维持下去吗?
路清宜继续说:“我马上就上大学了,学费不用你出,我可以勤工俭学,我可以去当家教,毕业后我就工作赚钱供你养老,我们不需要爸爸。”
刘晓芹:“你还只是个孩子,你根本不懂我的痛苦。”
路清宜:“我是不懂,可是我也看得出来,爸爸根本不爱你了,他只想和别的人组建家庭。就算日子越过越折磨,你也忍得下去吗?至于那些亲戚的话,我们根本就不用听,是他对婚姻不忠,他们凭什么指责你?”
她不明白,妈妈到底在坚持什么。
刘晓芹脸上的可怜样一扫而空,她神情恢复冷漠,命令道:“我说话,你就照做,如果你爸不同意,你就磕头求他。”
“有必要吗?妈妈你不要再这样子了!”
“有必要!”
刘晓芹气急,一挥手,把桌上的豆浆和包子挥扫在地。
乳白色的豆浆顺着地板,流的到处都是。
路清宜垂下眸,抿唇。
半晌,她才抬起头,唇角露出淡淡的笑:“妈,你就这么想要讨好他?明明在事业上你是个女强人,婚姻上你却一直这么卑微。”
“从小我就知道,你让我和姐姐学习弹钢琴,只是为了取悦我爸。每次他出差回来,你就让我给他弹,弹最难的曲目,弹一下午,逗他开心。你让我参加那些比赛,拿奖回来,也是为了向他邀功。我们,根本不像你的女儿,更像一个玩具,一个能让你能让爸爸开心的玩具。”
路清宜笑了下,抬眸,紧紧盯着刘晓芹的眼睛:“妈,你敢说,姐姐去世跟你没关系吗?”
刘晓芹似乎被戳到痛处,表情凝了一瞬。
“你什么意思?你说是我害死你姐姐的?明明她是出车祸——”
路清宜逼近她几步,打断她的话:“是啊,但那时姐姐还活着,要不是你天天去医院里和她说那些话,姐姐会失去求生欲望吗?她是被你们逼死的!”
“你胡说!”刘晓芹抬手扇了路清宜一巴掌,又狠狠推开路清宜。
火辣辣的疼痛感袭来。
路清宜捂住脸,一个重心不稳摔倒,膝盖重重磕到地板。
细小的沙砾磨破了皮肤,路清宜闷哼一声,脸痛苦地皱成一团。
“不是我。”刘晓芹深吸几口气,胸脯剧烈地上下起伏,“不是我,你住口……”
她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挥摆着手臂,状如疯癫。
自从姐姐去世后,刘晓芹就不准家里摆任何有关姐姐的照片,有时候嘴里提到姐姐,都是在辱骂她姐姐不孝,白养活那么些年。
膝盖摔麻了,红色的血珠渐渐渗透牛仔裤,路清宜忍着不发出声音。
刘晓芹喘口气冷静下来,看见她受伤,递过来几张纸巾,路清宜躲过,没有接。
刘晓芹抽回手,冷冷扫了路清宜一眼:“我已经向学校那边请示过了,这两天你身体不舒服,要回家休息。你现在就收拾东西,跟我回去。”
路清宜淡淡拒绝:“我不回去。”
“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刘晓芹抓住她的胳膊,往屋外走,边走边说:“你不答应,我就去投河跳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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