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友:“流传出去的话再转一次学!然后去称霸新的学校顶点。”
青井秋河:“......你以为是在拍热血不良片吗,少看电视剧了。”
靠着和损友的互怼,青井秋河心中的恐惧才消散了些许。
为了尽快回家,青井秋河放弃以前的大道走了泥泞小径。
这条路偏僻、没有路灯,两旁是泛着恶臭、不流动的死水,就连绿植都没有多少。早些年工业污染毁坏了这条河,也顺便摧毁了附近的植物。偶尔有人想接手这片区域,但都被高昂的维修费用劝退。
长此以往,这条路越来越荒凉,渐渐的也就没有了人烟。
如果不是赶在门禁时间之前回家,青井秋河根本就不会走这里。
他心里发怵,损友的电话来得及时,恰好驱散了青井秋河的恐惧。
他一边和损友插科打诨,一边决定把这件事闷死在肚子里,绝不透露分毫。
青井秋河视线不经意地扫过河面,他脚下一顿——他好像在河堤上看到了一个黑影。
尸体?杀人犯抛尸?
乱七八糟的新闻标题出现在大脑里,青井秋河呼吸一滞,紧张起来。
他把脚步声放得很轻,猫着腰偷偷前进,就连呼吸也只敢在憋不住的时候换气,唯恐被那人发现杀害。
“啊——活着真是让人厌烦,而男人尤其活得痛苦,悲哀!男人的一生时时在战斗,而且不容失败。”*
那人突然开口,用着唱歌剧般的语调大声说着这段话。
青井秋河一惊,他看向这个奇怪的男人。
那人身材纤细,一头卷发盘踞着,朦胧的月色下黑色大衣被风吹动。
他似乎察觉到了青井秋河的视线,回过头来,惨白的脸上面无表情,青井秋河却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恐惧。
就像......这个人是深不见底的沼泽,抑或是吞噬一切的黑洞。
青井秋河大脑空白了一瞬,下一秒他就看见男人张开双手,他仰起头像是在迎接什么似的,倒退着往河里走去。
“噗通——”
男人倒退着掉进水中。
他在自杀!
看见男人掉入水中的那一刻,青井秋河就往河边冲去。
他跑得很快,没有去想男人第一眼给予他的恐惧感和压迫,只想着不能让这个陌生人就这么死在面前。
电话那边的损友听到了动静,他慌乱的“喂喂”了几声,问着青井秋河发生了什么事,是否需要替他报警,要不要现在就赶过来。
青井秋河跑得很急,他体能不算很好,运动也是能躲就躲,此时爆发全部力量奔往河边,几乎没有说话的力气。
铁锈味灌满口腔,肺部疼得仿佛要爆炸,他沙哑着嗓子拼力喊出一句“报警!”就毅然决然地跳进河里。
十月的东京不算太冷,偶尔也会热得回到夏天。但在夜晚时分,寒意带着不可抵挡的力量吹散一切温度,逼迫行人换上厚实的衣物。
冷。
这是青井秋河进水时的第一反应。
他水性尚可,只是从未在冬天游过泳,此时下了水才知道:在冬天的河水里救人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
浸水后的衣物失去了保暖的作用,反过来限制了青井秋河的行动;污染严重的死水又让他不敢脱去外衣,只能用更多力气去摆动四肢,寻找跳水自杀的男人。
青井秋河的眼睛在水里被浸得生疼,生理泪水不断流出,融入进河水里。
找不到。
河水的脏乱程度超过青井秋河的想象,他再怎么努力睁开眼睛,四处寻找也找不到自杀的男人。
青井秋河游出河面,仰头深呼吸,吸够氧气准备再次潜下去。
他就这么来回反复游出潜入,直到连细微的呼吸都会引起剧烈的疼痛,眼睛被浸得几乎不能睁开,身上出现细小的伤口。
青井秋河毫无形象地趴在河岸,他吐出一口污水,身体剧烈地颤栗着。
手机在入水后就没有动静,应该是坏掉了,现在打电话找人来帮忙也来不及;这一块人烟稀少,几乎没有行人,男人也一定是因为这点才选在这里自杀。
不能寻求别人的帮助,只能依靠自己。
青井秋河抓住泥土,他一下又一下地调整着呼吸,用力握住自己颤抖的手。
再试一次。
他想,再试最后一次,不能就这么放弃。
不管结果怎么样,至少他努力了。
青井秋河慢慢地站起身,他没有太多力气了,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眼前一阵阵发晕。
他咬住嘴间嫩肉,用疼痛逼着自己清醒过来。
月光洒下,覆盖在他的身上。
少年人面色苍白,嘴唇干裂出细细的口,头发湿哒哒地黏着脸,校服被污水浸染,几乎快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他伛偻着背,四肢因脱力而颤抖,眼神却异常坚定。
青井秋河抬腿向河里走去,他想加快速度,腿却怎么都不听使唤,只能缓慢地挪动着。
那个男人......可能已经死了吧。
一阵风吹过,青井秋河抑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
他的眼睛好像发了炎,睁不太开,视野受到限制;脑子也昏昏沉沉的,想要睡过去。
一开始就寻求帮助就好了。
他想。
青井秋河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三头六臂也不能飞天遁地。他无法在寒水里找出寻死的人,再这样下去也许连自己都会搭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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