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总好在,此番一吓唬,舒塔尔纳王子心中有了忌惮,再也不敢以此为借口在宴会上造次了。
这场盛大地宴会终于又恢复了它本该有的热闹与绮丽,也不枉我与塞内米哈委实费了心血地筹划,务必不能让米坦尼的王储轻瞧了图特摩斯去。
我坐在图特摩斯的身边,欣赏着台下的一切。这场宴会的目的并不仅仅只是为舒塔尔纳王子接风洗尘,更重要的是要展现埃及强盛地国力。
这就好像舒塔尔纳王子此行的目的,也绝不仅仅只是来为我与图特摩斯献上米坦尼以及他自己私人的祝福。
双方都在考量着评估着对方的实力,图特摩斯想看看这位米坦尼国内众望所归地王储,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而舒塔尔纳也想瞧瞧新王登基,埃及境内的秩序是否向这座国家的表面看起来的那样平静又团结。
在宴会的准备阶段,图特摩斯便向我陈以了利害,是以这场宴会,我与塞内米哈极尽所能,要让这些米坦尼人感受到埃及的强大。
比起那些在显眼处地刻意浮夸,我又着意在细节处下了不少的功夫。
盛装打扮的宫女,难得一见地菜肴,造型精致的金银餐具,甚至连宾客们用来随意倚靠地椅垫,也都是用最细腻地亚麻布,并用金银丝线绣上了华美的纹样。
在这座焕然一新的宫殿里,无处不透露着一个国力强盛的帝国,正在不可被阻挡地迈向下一阶段的实力与野心。
看着大殿上那些目露叹服与艳羡之色地米坦尼人,我知道,这一次的宴会成功了。
悬在心中的第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有了可供参考的经验与案例,我对于将在不久之后到来的那场婚礼,也终于有了一些来自于自身的信心和底气。
当宴会结束,我与图特摩斯回到寝宫,卸去了沉重的装饰与束缚住身体的华美礼服。
洗尽铅华,换上宽松地居家长袍,我向一条死狗一样瘫在了松软地大床上。
我正自闭目养神,忽然身边位置的床垫向下一陷,我知道,是图特摩斯回来了。我没有睁开眼睛,只是任由他将我揽进了怀中。
“今天辛苦你了,静怡。”图特摩斯的声音自头顶传了过来。我懒懒地睁开了眼睛,寝殿里,宫女们都已经退了出去。
殿中有昏黄地烛光在摇曳,我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一刻两人间的温存。
“图特摩斯,今天宴会上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夜深人静,当只有我们两人独处时,我终于问出了这个宴会上一直萦绕于我心头的疑问。
“你是说关于舒塔尔纳王子的事情吗?”图特摩斯略略挪了挪位置,为我留出了一个更加舒适的空间,也可以让他能够更好地看着我。
我转向他侧躺着,点了点头:“我记得你说过舒塔尔纳王子在国内非常受民众的爱戴,声望很高,能力也很强,是众望所归地王位继承人。既然如此,他的地位又怎么会轻易被流言多动摇呢?”
“舒塔尔纳王子确实是个能力出众地王位继承人,但你别忘了,他还不是国王呢。你想一想,倘若你是国王,你的继承人在国内渐渐有了比你还要崇高的人望,你会怎么想,你只会欣喜于自己后继有人吗?”
我反应了过来,恍然大悟道:“你是说,米坦尼国王可能会害怕自己被舒塔尔纳王子取而代之吗?”
虽然知道两人是亲生父子,可见惯了历史上那些为了权利手足相残地悲剧,我也早就抛弃了那些过于天真地妄想。
“我想大部分当权者都会害怕的,那种害怕权利被人从手中夺去的滋味。”图特摩斯笑到:“但这也正是我们可以利用的一点,不过我想到了一个对付舒塔尔纳王子更好的办法。”
在图特摩斯说出第一句话时,我的心中升起了一丝不舒服的感觉,只感觉这句无心之语似乎在我的心中也蒙上了一层阴影。
但图特摩斯的下句话,又让我更加好奇了起来。
“你打算怎么做?”
“我打算明天就让人在埃及境内散步关于我对舒塔尔纳王子的欣赏,要把最夸张的赞美也用在他的身上,让这些言过其实的话传到米坦尼国王的耳朵里。”图特摩斯语气轻快地说着。
“你要捧杀他?”我立刻反应了过来,语言可真是一把杀人于无情的利剑,我的身体不由打了个哆嗦。
“静怡,你怎么了,吹着风受凉了吗?”这样细小的动作也被图特摩斯很快便察觉到了。他动作轻柔地为我盖上了一条轻薄地羊绒毛毯后,才复又说了起来。
“真是恭喜您拥有了这样一位能力出众的储君,这可真是任何一位国王都梦寐以求地继承人。我的王常常和我感叹,若是能够拥有一位向舒塔尔纳王子一样出色的儿子,他愿意将身下的王位让给他,自己好好地享乐就好了。”
图特摩斯似乎在模仿着那些使臣们的说话语气,说着他心中想象的台词。
“我会让我前往米坦尼表达谢意的使臣去这样告诉他们的国王,只有国王才会明白一个国王心中所惧怕之物。
他们不害怕外敌的入侵,也不害怕人民的反抗,他们害怕的是身边的人觊觎自己的王位。”
我的耳中听着图特摩斯头头是道地说着那些帝王心术,想必这些都是这些年来他心中的体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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