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蒂,走,陪我去把这些花都插到瓶里去。”
梅蒂似乎并没察出我与图特摩斯之间小小地不愉快,欢快地应了一声,拿着自己的那一朵,便挽着我的手,向内殿走去。
“我也想去,可以吗?”阿蒙涅姆赫特跟着梅蒂的身后。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向我提出要求,何况只是这样无伤大雅地请求,我自然不会拒绝。就这样,我带着两个孩子,独独撇下了图特摩斯,走进了内室里。
能够在图特摩斯的宫殿中服侍国王,可以想见这里的宫女们都十分乖觉。不必我特意嘱咐,在我招呼两个孩子时,就已经有宫女为我们寻来了一只陶制的的长颈广口花瓶。
花瓶的瓶身上,绘着在水面上戏水的野鸭以及高举着长矛正在慢慢靠近地猎人——一副意趣十足的古埃及风格绘画作品。
我看得爱不释手,将莲花放在一边,端起了瓶子仔细的观摩了好一阵。
这样的一尊花瓶,体现了十八王朝初期,古代的埃及人就已经掌握了高超地陶器烧制技巧。同时,它也展现了此时人们的日常生活。
不论是从艺术还是历史研究的角度,都是一件不可多得,价值连城的珍品。
“朱里,再不把花插进去,等会蔫了怎么办?”梅蒂在一旁提醒道。
我有些讪讪地将花瓶放回了桌上,侍女们已经端来了一盆清水放在了花瓶边。
其实这还是我第一次插花,生活在现代时忙于学业和工作,满脑子的数据和史学理论。也只有来到了这里,当生活的节奏渐渐慢了下来,我也才生出了这样的闲情逸致。
原来这样的生活,也是一种享受。
在侍女们的指导下,我们将莲花粗大又空荡荡地花茎用锋利的小刀在底部斜斜的切成接近45°角,接着再将它们至于水盆中,直到花茎里被灌满了清水。
“好了,这样您就可以将花插进花瓶里了。”萨玛拉恭敬地提醒道。
我和梅蒂闻言,都饶有兴致地挽起袖子,正式动起了手。
可毕竟是第一次进行这样文雅的活动,梅蒂尚好,在美吉多的王宫时就常常看着宫女们在自己面前插花,耳濡目染着也有了一些自己的见解。
我却仿佛像是特意来帮倒忙似的,不是将花茎切的太短,就是不小心将花茎中的水洒了出来。
阿蒙涅姆赫特初时只是安静地坐在一边,看着我与梅蒂有些手忙脚乱地往瓶子里塞着花。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大概是终于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制止了我们两打算继续往那已经塞的满满当当的花瓶里继续塞花的举动。
“呃……我觉得可能一个花瓶里不必塞这么多花,或许会好看一些?”阿蒙涅姆赫特似乎还不太习惯在人前发表自己的见解,他的语气和神态都不太确定,却又期待地看着我们。
我听了他的话,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认真端详起了面前的桌子上,这瓶确实没有什么美感可言的插花。
杂乱无章的插花手法,真是即糟蹋了这些美丽的花,也糟蹋这个精致的花瓶。
我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阿蒙涅姆赫特,它确实不太好看。”
“是的,好像是太拥挤了一些。”梅蒂也附和道。
我们的肯定似乎让面前的少年更加大胆了一些,他又接着道:“这么多的花,我觉得不如再多取几个瓶子来,这样不仅好看,还能多摆几个地方呢。”
我一拍手,觉得这个主意很妙:“对呀!这么多的花,足够插上三四瓶了。等插好了,你们也一人抱一瓶回去!快快快,再去取几个瓶子来!”
我来了兴致,催促着宫女们再去取花瓶。又与梅蒂和阿蒙涅姆赫特一起,将已经插好的莲花又放回醒花用的水盆里。
我们正忙碌着,宫女们已经又捧来了几只造型各异的花瓶放在了桌上。
“梅蒂,阿蒙涅姆赫特,你们看看,自己挑一只去。”我指了指被一字排开的花瓶,说道。
“让我们自己挑吗?”阿蒙涅姆赫特有些无所适从地问道。
我从阿蒙涅姆赫特的乳母薇薇尼尔那儿听到过,这个孩子从小就很听话,大人们说什么便是什么,很少有阐明自己想法的时候。
可在我看来,太过顺从,实际上就是没有主见,这可不是个好品质。但这似乎又与图特摩斯对待孩子的粗放式教育,有着莫大的关系。
我并不打算放任阿蒙涅姆赫特就这样成长下去,我想要潜移默化地告诉他,不要逆来顺受地接受家长给予的所有东西。
有自己的想法和选择,是一件快乐的,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我鼓励地看着面前的男孩,笑着道:“当然,这是要放在你们宫里的花瓶,自然要你们喜欢才行呀。”
阿蒙涅姆赫特的眼睛,亮了起来,甚至他还体贴地让梅蒂优先挑走了她中意的花瓶。随后,他才在剩下的花瓶里,挑了一只自己喜欢的花瓶,插起了花。
我看着阿蒙涅姆赫特,初时,他只是指挥着宫女们在他的指挥下,将他挑选好的莲花插进瓶中。
可过了一会,也许是觉得宫女们的手法实在不尽如人意,他索性也再不顾什么“插花是女人才做的事情”,自己动起了手。
男孩的手法也未必有多娴熟,可是在我看来他有着惊人的艺术天赋。几只形态高矮各异的莲花,在他的手中,不多时就在瓶中绽放出了不一样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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