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上好。”我有些局促地看着图特摩斯,只感觉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才好。
可图特摩斯却没有动,仍旧躺在床上似乎并没有起身的打算,只是转过头来,看着我,笑得一脸满足。
我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背过了身去,却看到在一片朝霞之中,在清晨凉爽地微风中上下浮动的帘幔之外,那一片绿意葱茏地美丽庭院。
我向前走了两步,撩开了遮挡住我视线的纱帘。
独属于清晨的,略带湿意的清新空气便朝着我扑面而来。耳畔传来了不知是什么鸟儿的啼鸣,清脆而婉转,仿佛一首欢快的歌。
“静怡,你要去哪?”身后传来图特摩斯的声音传来,不知为何却显得有些急切。我正想回答他的问题,却忽听图特摩斯发出了一声略带痛苦地□□。
“你怎么了!”我急忙转过身,几步奔回了床边。便看到他有些难受地一只手捂着自己的额头,双眉紧皱,有些无力地靠坐在床上。
“我头疼,这只胳膊也麻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在作祟,我总觉得此情此景,图特摩斯的话里似乎总是透着些撒娇地意味。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坐回了床边,帮他揉搓起他那条被我当作枕头枕了一夜的胳膊。
“你胳膊麻了你就抽出来嘛,这样被人当枕头枕了一晚上,你当你的胳膊是铜做的没知觉吗?”我一边帮他毫无章法地按摩着胳膊,一边抱怨道。
“可是你在我怀里,我舍不得抽回来。”如此肉麻的情话,图特摩斯却说的理所当然,脸不红心不跳。
能把这些话如此坦然地说出来,于我而言也算是图特摩斯的一种特殊才能,大概是天生便来克我的。
“来日方长,我们以后会一直在一起的。图特摩斯,你不必如此地紧绷着神经,就好像下一秒我就会离开一样。”
我一边继续为他按摩着手臂一边说道,图特摩斯的脸上渐渐露出了一种受用地神情,看来肌肉酸痛带来的痛苦已经渐渐得到了缓解。
“可是我总是怕,就和上次一样,我一回头,你就不见了。”图特摩斯没有看我,他闭着眼睛,可牵着我的手却没有松开。
图特摩斯说是的语气很平常,可其中却似乎掩藏着很深很深的恐惧,而一切的异常仿佛都因为他的这句话有了解释。
大概上一次我的消失给了图特摩斯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以至于他形成了类似与分离焦虑症的情绪。
“那一次的离开虽非我所愿,可到底还是对你造成了伤害,我很抱歉图特摩斯。”我有些心痛地抚摸着图特摩斯地头顶,他仍需少年时一样,依恋地在我的抚摸之下露出了惬意地神色。
“这和你无关,是我自己对你口出恶言,才让阿蒙-拉将对我的眷顾暂时收了回去。但是好在,如今他已经原谅了我,将我心爱的人送回了我的身边。”
大概是本性使然,一个在外人看来威严地、成熟地王者却愿意在我的面前展现出脆弱的一面,对于我而言是一种几乎致命的吸引。
我觉得,这是图特摩斯对我所表现出来的一种无言的信任。当我确定这种示弱是真诚的时,我就会毫无底线地心软下去,恨不能凭借一己之力满足对方的所有心愿。
就如同现在,我忘记了自己想要走去庭院里好好地享受这个美好又悠闲的清晨,迷失在图特摩斯的甜言蜜语里,心甘情愿地放弃了对外面世界的好奇心选择了陪在他的身边。
又过了一会,来服侍国王起床的宫女们捧着各式各样地器具与衣饰走了进来。见到我们两的模样,谁也没有露出任何惊异的神色,依旧是那样低眉顺目仿佛对于眼前发生的事情毫无所觉。
“王……”为首的女官轻轻唤了一声,又有些为难地看着我,似乎不知该如何称呼我。毕竟我现在并未被正式加冕,即便国王再如何爱重,按照规矩我也不能被成为王后。可我在宫中也无职务,来历更是不明。
若说先前图特摩斯还有让我在宫中担任女官职务的打算,如今更是无从谈起。我的身份,在正式加冕之前,似乎成了一个十分尴尬的存在。
“叫我梅里特拉就好了。”不等图特摩斯发话,我便急急地表示道。
虽然这个名字之于我仍有些别扭,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想明白,我与这个名字在历史上的因果关系到底该如何判定。可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么我也不该再逃避。
我开始让自己渐渐地习惯这个名字,扮演这个名字在历史上所要担任的角色和肩负的责任。
宫女得到了我的答复,见仍然躺在床上的国王也没有表示出任何的异议,她很快便从善如流地将我称呼为梅里特拉了。
“请二位洗漱更衣。”女官恭谨地说道。
我和图特摩斯因此被分开,宫女们也分作了两拨。我到此时才发觉,宫女们早早就察觉了我留宿在图特摩斯的寝殿之中,因此这次来时也带上了为我准备的衣物。
果然在这个偌大的王宫之中,全无半点隐私和秘密可言。
我不是一个习惯被人服侍的人,在美吉多时如此回到了埃及亦然。不必宫女们太多的帮助,我就完成了个人的清洁。
可在穿衣服上,我确实无能为力。古埃及宫廷里这些华美的衣饰,在没有人帮忙的情况下,凭我一己之力,至少目前我是无法将它们都以正确的形式穿戴在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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