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焦躁的哭声极具穿透力, 轻而易举打破了卧铺车厢的宁静。
盛灼被吵醒了。
车窗外天色昏暗,勉强能看清车厢内的景象。她看着上铺发了一会儿愣。
从枕头下摸出手机,已经晚上七点了。
车厢内静谧无声,因为盛灼直接买了四张票,是以眼下只有她一个人。
小男孩撒泼打滚的尖锐哭声好像就在她门外。
盛灼没去管,揉揉眼睛, 又看看手机屏幕。临走前她去换掉了在监狱里买的二手老年机,买了个诺基亚最新款的滑盖手机。
方方正正的屏幕上,是监控画面里谢溪又回望的侧脸。难得新手机拍照像素不错, 黑白的画面愣是拍出了一种老照片的复古感。
盛灼轻笑一声,伸出指尖从那手机屏保上划过。
说好了就看一眼, 真不争气。
这时,门外又传来一道带着笑意的女声。
妈妈不是故意要大声和你说话的呀, 只是你看这车厢里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一旦你和妈妈走散了呢?
女人声音很温柔,或许是因为男孩哭成太大, 她也大声说着。男孩的哭声渐渐弱了下去。
要是...再也看不见妈妈了...对不对呀?
女人的声音也随着小了许多, 只能模糊听个大概。
嗯!妈妈对不起哦, 那你牵着我的手吧,我不跑啦!门外很快便听见男孩稚嫩又坚定的话语。
女人似是笑了声。
母子俩说着话离开了。
盛灼安静地听完全过程,待二人走远后,她才下床, 从行李箱中拿出一瓶水。
列车正行驶过一片农田。窗外黑压压的, 只有远处几座人家的小房子内传出点点亮光。
她看了会儿便收回了目光,将窗帘放下。拿起手机开始回复手机上的消息。
刚出来就开始着手准备, 事情还是很多的。
小青也发来了不少,不过都是些吐槽和唠叨。她是个话痨,一直也闲不住那张嘴。
-我最亲爱的miiiiiia!你走后艳蛇又开始作妖了,现在这里头乌烟瘴气妖气四溢。你最可爱的周萌萌小宝贝已经累趴下了...
最后一条消息是这样写的。
盛灼看了看她一天一变的名字,抬手回复道:
-萌萌,站起来。
现在正是休息时间,所以小青的回信显得格外快。
-萌萌必不负重托!!!
盛灼微微一笑。
说起来,小青的比她还小一岁。
上高中的时候被同校的一个富二代表白。小青家境也算殷实,自然看不上富二代成天把钱挂嘴边的炫富行径。惨遭拒绝后,男同学便要对她用强。
小青失手将男同学的脑袋砸了个大洞。
自卫加上男同学很快就脱离了危险,此事合该从轻处罚。不想男同学家里从中作梗,不仅给小青判了五年,还在小青如他愿入狱后,对她家的生意进行了疯狂的打压。
在小青入狱一年后,家里便破产了,甚至父亲还背上了高额债务。
盛灼见到小青时,正在饭堂吃饭。
那时精神几欲崩溃的小青蓬头垢面,用手里的木头筷子将艳蛇身边那光头女子的耳朵钉穿在饭桌上。
那时的小青手无缚鸡之力,是监狱里最不起眼的小透明,任谁都能踩一脚。而光头女子则是艳蛇身边作威作福惯了的人物,本身便有点格斗基础。
小青被欺负得狠了,奋起反抗之时爆发出的凶猛杀意,就连盛灼都微微侧目。
事后,她保下了小青。并托关系从监狱外给她打造了一根金筷子。
拿进来确实很费劲,但想起自己走后小青还要在监狱里撑半年。纵然跟着盛灼后小青狠辣的名号是起来了,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还有最近发现呆呆也会点格斗术,我正在努力学习。
小青又说。
呆呆,应该是一年前温家派来的那个。后来小青经常找那个呆呆玩,盛灼也就留下了那女人。
没想到自己走后小青还能继续学习,盛灼满意地点点头。
正要给小青回复,一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盛灼按下接听。男人的声音急迫地自听筒内响起。
你自己坐火车走了?
嗯。
一个人也不带?温白现在极有可能已经派人去堵你了。男子声音带着点恐惧,显然是对温白的手段极为熟悉。
盛灼伸了个懒腰不在意地说:人多了更显眼,说不定还会引出一些暗处蠢蠢欲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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