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一个长发披肩的女生揉着腰站起来,一副刚睡醒的样子,穿着竹节棉地白色t恤,校服上衣搭在肩上,显得这女生手臂纤细白嫩,巧克力色的长发跟洗发水广告似的,在阳光下还闪着光,眉目精致,在大家还在流行烟熏妆的当年,素面朝天却美出了天际的感觉。
身材不高却很匀称,显然是没睡醒,磕磕绊绊地从桌椅堆里走出来,绿毛龟你是不是活腻了?!
绿毛的小太妹一见来人,面色有点僵,手里的球棒是拿也不是放也不是,心里暗骂一声倒霉。
温白。绿毛妹只叫了一声,便招呼着小跟班们走了,临走前好似还撂下了狠话,不过显然教室里剩下的两个人都不会在意。
你就是盛灼?温白绕着还静静坐在那的女孩转了两圈,久仰大名。
盛灼就是再一心只读圣贤书,也应该听过温白。她和自己,是仅有的两个被誉为不会烂在这个学校的人。
盛灼是因为在全省联考中碾压重点中学拿到第三的成绩,而面前这个好像是香港广告里走出来的人,则是因为,她的家庭有着这个小城未曾见识过的富有。
即使这个小城是出了名的混乱,不少黑-道上的大亨都在这里出没过,但是,温白的家庭依然领先,一骑绝尘,这些从每天接送温白的那台宾利就可见一斑。
是。盛灼点点头,起身拿起书包,走过温白旁边的时候轻声说了句谢谢便走了。
身后的温白眯了眯眼,从窗户看见迟到了一会儿的自己家司机已经站在校门口,便抄着兜优哉游哉地下了楼。
到楼梯口的时候,盛灼已经不见了踪影,温白也只是笑笑,自己好像是被嫌弃了,也没在意,侧头进了车里。
这边的盛灼,早就已经从学校东侧的矮墙一翻而过,直奔向武馆的方向,走得很快,似乎是在宣泄什么,双手紧紧攥着,甚至是不敢去碰身上的污渍和头发上的口香糖,她害怕自己会失控。
就在刚刚,如果那个温白不出现,她也不敢保证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到了武馆,学员们已经开始训练了,她迟到了,三步两步上了二楼,却直接撞见了武馆的吴老师,是个年近四十经验丰富的跆拳道教练。
盛灼在他手下学习跆拳道,已经有十个年头了,从六岁开始。
吴老师,盛灼低下头,有点局促地叫了一声,为自己身上这一身狼狈而感到抱歉。
你这一身是怎么了?!吴老师上前,担心焦虑之情一眼便知。
盛灼摇摇头,咬咬嘴唇低下头,用力憋回去眼眶里的泪水。
在这个时候,满腔的委屈,也只有听见吴老师的关怀话语才有了宣泄的理由,这个十年来说是师更像父的男人,陪伴她的时间,比父母陪在身边的时间,多了不止一倍。
吴老师也是了解她的情况,有点急了,你说你,你怎么不会还手?!下次谁再欺负你,你就狠狠地打回去,出事了老师去,不要你那没长心的父母,哪有这么让自己的孩子受委屈的?!你看看这头发,这现在的小孩子也太过分了!
盛灼点头,用手擦掉眼角的泪水。
看着吴老师下楼去了,盛灼眼泪刷地就下来了,站在原地平复了好久,才走向更衣间。
可两个人都知道,即使有下一次,她还是不会反抗,她设想过无数次把这些人,这些自以为是的人按在书桌上,只需要轻轻砸几下,她们脆弱的脑袋便会开出血腥的花。
她有隐隐的兴奋,可惜这些设想都不会被实现。
因为如果打架,别人还好,如果是学霸盛灼,便是个大新闻。
于是她的父母就要被叫到学校,然后无论学校什么处分,她的父母会坚持让她退学,这是他们盼望好久的事情。
她不想退学,不想回家,不想烂在这个鬼地方。
她,坚决不向他们低头!
第2章 家
换好了衣服,盛灼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一头的泡泡糖,恶心吧唧地凝固成不同的形状,五颜六色,都是从那几个人的嘴里拿出来的新鲜热乎的,就算衣服可以换,脸可以洗,那这一头泡泡糖怎么办?剪了?
她努力深呼吸,拿起剪刀比量了好几下也没下手,想起今天晚上那几个人把它们从嘴里拿出来,带着恶劣的笑意,按在了她的头发上,她就抑制不住的怒火,可是每次都是这样,空有怒火,什么也做不了。
房间门被推开了一条小缝,探进来一个东张西望的小脑袋,在看到镜子面前僵住的人时停住了目光,小心翼翼地进来,转身压上了门锁。
盛灼你...怎么了?
进来的是盛灼的发小,一起在这武馆学习了十年。半长的短发,十六岁已经是一米七的高挑身材,五官出众,略显英气,或许是因为盛灼的心理年龄不小,所以两个人一向没有什么代沟。
此时看见盛灼一头的泡泡糖,怔愣的同时也明白了发生了什么,着实是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在盛灼身上,见怪不怪,不过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做得这么过分。
现在不知是先生气好还是先心疼好。
剪刀给我,我给你剪,
袁一拿过剪刀,在盛灼头发上比量了好几下,才挑起一缕,小心翼翼地几乎是一丝丝剪,整完了快些下去训练,那些新人又叫唤着要你去虐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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