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挑拣拣吃了一些,沈泽兰放下筷子,收拾碗碟,忽而,他注意到其中一个粉彩金边雪里圆盘外侧刻着一行小字。
定睛一看,那行小字是:我们会再见。
这行小字字尾带着小小一个划痕。
沈泽兰仅凭字尾划痕,便认出了此话来源于谁,是那杂种。他呼吸急促,手臂颤动,胸腔内血液翻滚。
为什么此处会有对方的笔迹?上面的一句话是对谁说的?对他说的是吧?
竟敢同他如此说话,莫非以为他还是当年那个弱小无助,任人宰割的少年?!
沈泽兰拨去盘上虾饺,握紧粉彩圆盘,转而叫来送早茶的伙计,询问对方,谁碰过这个粉彩圆盘。
伙计一脸懵,道:“全程只我碰过。”
“那上面的字从何而来?”
“字?”伙计看向粉彩圆盘,“敢问公子,是什么字?此碟同其它碗碟皆是新拿的,或许是瓷窑那头的工人手欠,乱涂乱画了。公子把瓷盘给我,我去找他们算账。”
沈泽兰吐了口气,道:“不必了,你把其他碗碟收下,退下吧。”
茶楼伙计应是。
沈泽兰握着粉彩圆盘,坐于扶椅。
窗外徐徐而来的风吹动散落于衣袍的发丝,他垂下眼帘,眼神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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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饮院,杀气翻腾,打斗声冲天。
临近尚饮院的人虽不知尚饮院住得什么人,却从尚饮院各方配置,得出其中人物大有来头,如今听到打斗声,自是疑惑此院发生了什么事。
人是好奇心极强的动物,疑惑上头时,免不得假借路过,探出神识,朝尚饮院看去。
尚饮院院门紧闭,院内空地上,满地鲜血,两方人在厮杀,从目前情形来看,其中一方压倒另一方。
疑惑者尚未看清是侵入者压过主人方,还是主人方压过侵入者,一道警告的神识,迎面而来。
疑惑者不敢再窥,匆匆离去。
谢阳曜方才收起警告的神识,他抬起腿,踢飞面前被他刺破丹田的偷袭者,扬刀挡下刺向刘邕的毒针。
“多谢少主!”刘邕连忙道。
谢阳曜瞧了他一眼,道:“小心些。”随后对上其他暗杀者。
稍纵片刻,暗杀者尽数伏地。
刘邕带人毁了暗杀者丹田,将他们一一押于地下牢房。
谢阳曜坐于院中石桌前,解开染血上衣。打斗时,他的左肩被暗杀者抓出五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伤口此刻已然被毒侵染,他服用几枚疗伤类丹药,引出毒素,打开凝创散,洒于伤口之上,而后拿出白纱,包扎好伤口。
做完这一切,他换上一身新衣,清理干净赤日刀,靠于椅背,召出联络玉佩,联系上谢清平。
浮云仙山,谢清平见谢阳曜联系自己,便有不详的预感,他正要开口,对方先他一步开口了,一如既往的客气,只是所说内容远远不及从前客气。
“堂哥,来妄城,我们把恩怨解决了。”
谢清平心下一沉,问道:“什么恩怨?”
谢阳曜道:“你所作所为,我全然知晓,现在,你的人现在在我手里,是来妄城,同我私下解决恩怨,还是公开,既受惩罚,又遭人非议,自己选。说实话,我不太想同谢家彻底撕破脸皮,更偏向私下解决恩怨。”
“我们兄弟一场,你不想知道我为何要杀你?”
“以前对此颇为好奇,现在不了,无论你为何要杀我,事至此,再无回转之地。”
谢清平咬牙切齿,道:“来妄城,如何解决恩怨?你该不是想在妄城设计,将我做掉。”
谢阳曜撩起眼皮,朝蔚蓝天空看了一眼,手指敲击膝盖,道:“未曾设计,来妄城,我们比一次,赢了过往种种皆作罢,输了……堂哥应当知晓,我便不赘言了。”
谢清平道:“可。”
说罢,谢阳曜掐断了联系。
谢清平盯着手中联络玉佩,盯了片刻,将联络玉佩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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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声巨响。
沈泽兰将粉彩圆盘砸于地面,他蹬掉短靴,穿着绸缎袜,蜷在椅上,拿起右侧小圆桌上,水果盘内的小短刀,猛地刺上一片圆盘碎片。
圆盘碎片被刀尖刺得粉碎。
刺完,沈泽兰掐诀,用灵力引着短刀,刺向其它圆盘碎片。
霹雳哐啷一顿乱刺,直至将其它圆盘碎片刺得粉碎,方才收手。
他盯着满地粉末,看了一会,伸出双脚,踩踏粉末。
忽然,房门被敲响。
沈泽兰顿住,掐出一道洁尘术,处理掉地上粉末,正要弯身拿起短靴穿上,房门自开,敲门者已然走入房间。
“你在做什么?”谢阳曜看向沈泽兰。
沈泽兰动作顿住,他随即自然而然地将双脚放于椅面,坐直身体,“下次我没开门,别进来。”
“抱歉,我知道了。”谢阳曜走到沈泽兰面前,视线下垂,半蹲下身,抬手握住他的脚。
“做什么?耍流氓?”
沈泽兰蹙眉,抬脚挣开,踹向对方肩膀。自双修后,他就没被人摸过脚。
他这一脚正好踹中谢阳曜伤口,谢阳曜吃痛地闷哼一声,握住他的脚腕,道:“不是,我见你脚上有灰,给你清理一下。”
沈泽兰垂眸看向自己脚,绸缎袜底确实有灰,正是之前踩得圆盘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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