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兰下意识摸向肚子,要不然,说出自己有孕了?兴许这样能躲过对方盛怒。
“你……肚子怎么大了?”
沈泽兰手方才落在肚子上,便听对方来了这么一句话。
他低头看向肚子,由于塞了只赤灵狐幼崽,现下肚子有点鼓。
沈泽兰:“……”
沈泽兰正想把赤灵狐幼崽逮出来,余光瞥见青年火气硬生生压下去不少。
有意思,他是看出自己有孕了?这也好,免得自己说……
“怎么?生病了?”
沈泽兰看向谢阳曜。
谢阳曜拉住他衣袖,掩住担忧,硬邦邦道:“你同我复合,我带你去病。”
沈泽兰:“……”
沈泽兰听得这句话,再一观对方此刻模样,忽而不觉得对方会剪断他的翅膀,至多同上次一般,时时刻刻盯着他。
其实,他不喜欢对方时时刻刻盯着他,这同软禁有何区别?
在一起前,明明说好,不满意可以分手。事后却是死活不肯分手,若不然,他至于在城主府再捏谎言?
郭荇早早被姚五的人强行带到一边。
此地设下了隔音阵与一叶障目阵,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也听不见里面的声音。
沈泽兰默默看了会青年,从怀里掏出赤狐幼崽,“多谢姚公子关切,但我没有生病。”
谢阳曜神色不明,沉默地垂眼。
赤狐幼崽感觉到扎狐的目光,全身毛都炸起,它睁开眼睛,怯生生嘤嘤嘤两声,蹬着四肢,把脑袋往沈泽兰怀里埋。
“谁关切你?你又不是我什么人。”谢阳曜眉间浮出暴戾,提过赤灵狐幼崽,传音唤来一护卫,将赤灵狐幼崽丢给对方。
有病。
沈泽兰欲要捞回来,后者一把将他抗到肩上,带着就走。
“去哪?”沈泽兰烦躁不安,应是被扛着,脑袋垂直于地面,他有些头晕,“姚公子,放我下来,我不舒服。”
谢阳曜道:“忍着。”
沈泽兰道:“你来试试。”
谢阳曜将他放了下来,拽着他往前走。走了几步,沈泽兰发觉前方密林内有一艘只有两层的轻快云船,他蹙起眉,道:“姚公子,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成?我出崖后,真的不喜欢你了……”
“你在崖底时,有喜欢过我?你确定你那时说看上我,喜欢我,不是为了离开百眼鬼崖?”谢阳曜冷冷戳破他的谎言。
沈泽兰一顿,叹了口气,道:“你别缠着了行不行,我们两清了。”
缠着?
他缠着?
他哪里缠着?
确实,他在缠着。
他在崖底把对方的鬼话当了真,以为对方真心实意喜欢自己,不可自拔地陷了进去,被甩掉后,不甘心,一直缠着对方。
谢阳曜握紧沈泽兰手腕,他侧目看沈泽兰一眼,加快脚步,道:“我不知道什么两清,我只知道,你既然同我双修,那便要对我负责。若是你不负责,我便日日夜夜缠着你。”
好嘛,上次是自己非要负责,这次又变成要他负责了。
沈泽兰怒极反笑,早知百眼鬼崖下真有百眼鬼,他便不要对方做男朋友。
此人太偏执了。
小怪物可别遗传姚五的偏执。
对方自顾自,接着道:“我已经请人择好吉日,现在送你回家,你同伯父伯母商量商量,明日请媒人去我家提亲,定下婚事。”
看来姚五已经把他的身份查个底朝天了。
沈泽兰道:“你爹娘同意这门婚事?”
“还没说,但他们应当没有意见。”
沈泽兰:“……实话同你说,我现在有男朋友了。”
沈泽兰摸到对方对自己的底线,便没了多大顾忌,想试试能不能用自己有男朋友,劝退对方。
姚五明明做得是强取豪夺的事情,却总要在前面加上冠冕堂皇的理由,什么我负责,你负责。
这表明对方内心欲-望与道德观念出现了严重不合。
较高的道德水平,让他飞快意识到自己现下的行为不对,可内心欲-望太过强烈,在无法控制、约束自己欲-望时,为了减轻负罪感,得到安全和舒适,选择往上添加理由,说服自己没错。
这样的一个人,倘若知晓对方已有男朋友,负罪感一定会更重,认为自己是第三者,如此,他需要重新说服自己强取豪夺的行为没错。
这一说服过程,若是道德战胜了欲-望,那他便自由了。
若是欲-望战胜了道德,那……有个底线在哪里放着,应当没有大事。
谢阳曜闻言,脚步顿住。
顿了好一会,道:“什么时候又交了新的男朋友?”
“与你分开之后的那段时间,不记得具体时间了。”
“谁?”
“这便不同你说了,总之,我现在有男朋友了。”
“我哪里比不上他?”
“你哪里都胜他,但我就是心悦他,喜欢他温柔,喜欢他浪漫,喜欢他耍性子。情源于心,本就毫无道理。”
谢阳曜像一墩石像,定在原地。许是定久了,石块松落,掉地上了。
雪靴踩过遍布枯草的地面,他拽着他继续往前走。
“我同你领阅过风花雪月,那人却不曾,论起先后顺序,你应当对我负责,而不是对那人负责。作为你未来的道侣,我允许你再去见他一面,说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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