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浴室里出来后,邢越没吹头发,只用毛巾沾了沾水渍,就换上?了居家的休闲服,他?到床边看邵承的情况,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确定没有起?热,就将被子掀开一点,盖了上?半身,然后调低空调温度,肉眼可见的,邵承绯红的肌肤在恢复正常。
邢越蹲在床边,摸一边的被褥,床铺上?到处是两人的浊液,但邵承好不容易睡过去,他?只能先?这样让他?将就着,明天一早再换洗。
他?在床铺边守了几个小时,拿着体温计每隔半小时测量一次邵承的体温,空调度数也不断在调整变化,室内的信息素浓淡程度也跟着易感期的状态在改变,什?么都在变化,唯有床上?沉沉睡过去的人,是安静美好的。
邢越不太敢触碰邵承,怕把人给吵醒,他?想起?吵架那次邵承的易感期,他?的状态很?糟糕,然后就那样回?了北京,他?没有看到邵承是怎么度过易感期的,但一定很?不容易。
再好的药物也不抵一场酣畅淋漓的床事能抒发心中的渴求,能压制住易感期时的不安,alpha不比omega的脆弱易碎,但易感期和发情期是一样的,他?们并不比omega厉害多少,他?们同样会不安,会怯弱,会成为欲望奴隶,会糟糕到一句话都能激起?强烈的情绪。
其实这段时间,邢越把邵承的一切都看在眼里,邵承是变了,比之从前温和了许多,他?并不觉得?从前他?有什?么不好,他?能接受邵承所?有的状态,因?为那就是邵承,没有什?么好与不好的,他?暴躁性烈温和有礼那都是他?,不过他?想怎么做,时期如何,他?内心安不安定罢了。
他?喜欢邵承野性难驯的样子,处处跟他?叫板作对他?也仍然来电,他?也心甘情愿臣服给他?温柔似水的目光,他?说一句软话,说句想他?了,就能让心如死水的邢越高兴一整天。
他?从前是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会被一个人掌控情绪,他?高不高兴,今天有几分高兴,今天值不值得?,全都来自?于邵承的一句话,一个神情,他?知道这样是不健康的,他?应该自?主,应该有自?我,可他?就是做不到,尽管邵承怎么告诉他?别有压力,别为了他?而活,要为自?己怎样的,他?就是做不到。
他?喜欢邵承到怎样的地步,他?自?己都已经说不清道不明了,他?看着邵承的脸,回?想秦皇岛的游艇上?跟徐懿说的那些话,那并不全是恐吓,全是手?段,他?就是有那么疯,如果?邵承不管他?的死活,他?就溺死在海里,叫他?一辈子见不到自?己。
这病态的热爱到底缘由什?么,他?说不清楚,他?就是不想失去这个人,一时半会也不愿意。
“你怎么还没睡?”不知道几点钟了,外面漆黑如墨,一点光线也没有,邵承睡了一会后醒来,他?感到浑身的黏腻。
“想你了,想看看你。”邢越见人醒了,去摸邵承的额头,动作无比轻柔,“我吵醒你了?”
邵承虚弱无力地对他?笑着:“你都没说话怎么吵醒我……”
邢越掖了掖被角,关?怀备至:“冷吗?”
邵承说:“热。”
邢越把他?冰凉的双腿给盖住,他?每分每秒都在探着邵承的体温,“度数太低会冻感冒,你现在抵抗力弱,容易生病,忍一忍。”
邵承知道自?己随时会起?热,他?不敢掉以轻心,就任由着邢越怎么安排他?,他?看着他?问?:“你这回?能待多久?”
他?可以容忍分离,一天,两天,一个月,他?都可以,但他?不愿意分离,一分一秒也不行,如果?邢越没回?来他?能忍,如果?邢越回?来了再离开他?就不愿意,易感期的脆弱更?是把这种情绪拉高了,他?依恋他?的伴侣,眷恋他?的温柔,想无时无刻地被他?的信息素包裹着,心底有一个声音也在告诉他?别让邢越走,别叫他?走。
但他?始终没有开口这么说。
他?永远比别人多一份自?控的能力。
“不走了,”邢越知道他?在易感期,也知道邵承的性子,就是心底真有什?么也不会说的,他?不比以前爱谁谁,有什?么说什?么的时候了,他?学会了换位思考,顾忌他?人的难处,这些改变好也不好,邢越看在眼里,不能不珍惜,“如果?下?回?我要去学习,我就带着你,这么久了,我还没有带你到公司看过,等易感期过去,你陪我一起?去。”
“好啊,”邵承说:“不过……你可以随便带人过去吗?”
“我是去学习,又不是去坐牢的,”邢越将邵承的头发往耳侧压,“叫你看看我工作的地方,以后想我了就直接过去,好不好?”
他?像哄一个小孩一样,放在以往,邵承一定是呛他?声的,但易感期让他?变得?柔弱,眷恋感让他?所?有心底真实的表达都呈现于眼睛里,他?那么期待,一点也掩饰不了。
“好。”他?对着邢越这张脸,对这几□□思暮想的眼睛说:“我想你了就去看你。”
邢越低头吻他?的脸颊,目光柔到极致,生怕一点不友善的眼神都能刺激到这个状态下?的邵承,他?在他?耳边轻声哄:“睡觉吧,有什?么明天再说。”
邵承却不肯闭上?眼睛,他?就这么盯着邢越,这几日的分离总让他?觉得?这是一场梦,闭上?眼睛再睁开,人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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