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洗完澡了吗?
他又往床边挪了挪,一只手撑在床头柜上,侧着脸往玻璃墙上贴。
卫浴间仍很安静。
裴之玙想起自己昨晚有些不饶人的状态,开始担心起来。
不会是自己太“行”了,把人弄惨了吧?
又听了几秒,确定卫浴间没有再发出任何声响后,他果断下床,捞过椅背上的一张浴巾,随意地围了一圈,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洛白珵?”
没有回应。
昨晚进行临时标记时,洛白珵一边抱着他一边让他滚。
他没滚,洛白珵张嘴也咬向了他的后勃颈。
可是他后勃颈没有柔弱的腺体,硬邦邦的,洛白珵的牙齿根本使不上劲,最后他感觉洛白珵像是到了极限,软绵绵地松开了嘴。
难道是体力不支,晕了?
他又连敲了两次,在没有回应后,就一把推开了卫浴间的门。
推门而入时,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混杂着沐浴露和冷香尾调的水气。
卫浴间里没有任何人,透明玻璃围成的小小淋浴间外挂着一件浴袍,他刚刚看到的身影就是这件浴袍。
这还是他昨晚亲自挂上去的。
除此之外,镜子上的水雾还没有散去,说明卫浴间才被用过不久。
裴之玙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小小的一间卫浴间被他来回梭巡了好几回。
如果目光是块抹布,酒店的保洁阿姨一定会感激这位好心且勤快的房客。
“淅沥沥~”
淋浴间里有些失灵的喷淋头洒落下一片水珠。
裴之玙单手撑在洗漱台上,另一只手缓缓抬起,将镜子中央的水气擦掉。
挂着水珠的镜子里,男人的五官犀利,眉目浓重,是辨识度极高的英俊帅气,挑起的剑眉有着顶级alpha的张扬和不羁。
赤果的上半身肌肉紧实,恰到好处地分布隆起,是完美的荷尔蒙容器。
可这一切完美被脸上和身上的几处伤痕打破。
肩膀上的伤是被某人挠的,嘴角的伤则是他从那十几个黑衣打手中抢走洛白珵时留下的。
嘴角的伤本来没有这么严重的,但是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被洛白珵狠狠地咬了一口,导致后面亲吻时都能尝到一丝铁锈的味道。
拇指用力按住伤口,痛感让心中古怪的坠落感消失。
所以,他这是被人用后既抛了?
虽然他们没做到永久标记那一步。
他对着镜子自嘲地哼笑一声,扬起的嘴角却没有一丝不悦。
会这么做,才是他认识的洛白珵。
离开卫浴间,裴之玙先打开了昨晚影响他们进行深入交流而被关机的手机,好几条信息蜂拥而出。
有未接来电,有未读短信,有微信弹框。
他随便扫了几眼后,很有耐心地一一略过,点开微信时对那一连串红点视而不见,在通讯录的“b”栏找到“班长大人”。
对方的头像是一片幽深的海底。
对话框是空白的。
裴之玙发了一条信息过去,很大度地结束了彼此长达五年的躺列行为。
玙:“还有力气走得动?”
跟着又发了一个大拇指表情包,很不要脸地间接夸了自己一波。
对方没有回复。
裴之玙不以为意地将手机面朝上仍到床上,开始穿衣服收拾东西,只是不时瞥一眼手机上仍亮着的对话框。
在拿起不知道怎么会跑到床上充当“第三者”的贝斯老婆时,发现下面竟压着一个方形的小盒。
盒子里原本装着几个易耗品,里面已经被掏空,可是此时敞开的盒口却露出醒目的颜色。
是钱!
裴之玙:……
他将那叠整齐卷起的钱抽出,摊开一看,有零有整,一共886元。
他并不好奇洛白珵留下这些钱的意义,他好奇的是现在已经是电子支付时代,基本不会有人在身上揣纸币,洛白珵一个富家公子,怎么会揣这么一叠精确到元的纸币在身上。
不会是为了他专门去找酒店换的吧?
裴之玙好笑地将钱原路叠好,塞回到那个物尽其用的方形小盒子里,抄过手机直接拍了个照,将图片发给“班长大人”。
玙:“给少了。”
发完信息,他点开好友申请栏,在里面找到一条申请添加好友的信息,申请时间是昨天晚上。
申请信息是:“汝念之珵于安青,速来。”
昨晚,他就是根据这条信息,在安青路救下了被围堵的洛白珵。
他盯着那个微信的头像,眸光黑沉。
就在这时,手机就响了。
他骤然回神,可看到来电显示时,骤然亮起的眸光又暗了下去。
“裴哥,裴大神,我的祖宗,你去哪了?怎么一晚上不接电话?也不报个平安,你再不接电话我就要报警了。”外放的电话中传来执行经纪人秀哥连珠炮似的叨叨。
“不舒服,随便找了个酒店睡了一觉?”裴之玙将长到脖子处的头发随意扎起,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凌乱地搭在额角和颈后,随随便便就弄出了造型师花费两个小时都打造不出的慵懒感。
“不舒服?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秀哥的语调弹力十足。
裴之玙已经能幻视出这位胖墩墩的经纪人从椅子里弹起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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