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祺清很少同他这样剖白心里的想法,纪年听得有些呆住,慢慢才反应过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裘祺清的话。
“我很习惯一个人待着,也有自己的事情做。你不用担心我。”裘祺清无奈地笑了笑:“既然想回去了就买明天的票,去好好谈个恋爱。”
最后半句话是他说到顺口临时加上的,带了点他自己后知后觉到的酸。
*
纪年纠结了一整天,下午再看时两天后和三天后的机票竟然都已经卖光,只剩下后天早上还有张票,他不敢再纠结,赶紧交钱买票。
时间太早,纪年没有让裘祺清送他,自己订好了去第二天来接他去机场的车。结果早上起来,还是发现裘祺清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他。
“你怎么就起来了?”纪年知道裘祺清作息不太规律,常常晚睡晚起,问完又追问了一句:“哥你不会是熬夜到这个时候还没睡吧?”
“......小小年纪管这么多。”被说中了的裘祺清伪装冷静地岔开话题,把桌上一个小盒子递给他:“拿着。”
纪年惊讶:“不是送了我生日礼物了嘛?”
裘祺洋送了他一辆在江北用的车,裘祺清直接送了他自己那百分之三十中百分之五的股份。
纪年本来不想收,但是裘祺洋劝他说等他自己掌了纪氏的股份,还给裘祺清百分之五便是。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再拒绝就显得不懂事了。
“去年过年的空红包,”裘祺清塞到他手里:“给你补上。”
外面催促他的喇叭声响起来。
纪年来不及当着他的面拆开,只能抓着盒子匆匆道谢又道别,提上行李上了车。
盒子包装得精美,纪年不想用手撕开,硬是憋着从云海市飞到了江北的公寓,把行李箱一扔,匆匆找了剪刀来拆盒子。
一支银白色的vlys手表。
纪年跟着裘祺洋也见过不少市面,知道vlys的表够贵,刚想和裘祺清说声怎么买这么贵的表,那边齐佳已经对着盒子里一张薄薄的中德双文卡片边查边惊呼。
他打字的手停了下来,跟着凑过去看,手机上翻译的界面告诉他这支表是前几年出的限量款,今年年初才拿出来拍卖,名字就叫做“纪年”。
“怪不得送你这个。”齐佳放下卡片又去查价格:“拍卖的限量款得多贵啊.....”
纪年重新拿起卡片,顺着他没翻译完的地方继续往下看,他跑业务的时候学了一点点德语,刚巧看得懂表照片下的那一行小字:世界以星月纪年,我以你纪年。
身边的齐佳已经查到了价格,握着手机在数到底有几个零。
他是平常人家出身,不算富有但也说不上穷,纪年挺喜欢和他在一起时候普普通通的放松状态,让他不必去当裘家养起来的小少爷,或者是要夺回纪氏的接班人。
他会和齐佳一起吐槽那些旧书店古文字学的文献为什么要这么贵,然后在大学城的巷子里走街串巷找能够便宜点的旧书店,也会看到第二杯半价的广告时候忍不住走进奶茶店买两杯对于他们来说都偏甜的奶茶。
但是齐佳在认真惊叹这支表的价格的时候,纪年突然有点理解为什么裘祺清会说“我习惯一个人待着了”这样的话。
他因为“纪年”这个名字拍下这支表的时候,一定不会希望他去查这支表到底价格几何。
“怎么不说话啦?”齐佳抬起头看他,脸上有些勉强的笑意:“你不想知道价格我就不看了......”
但是因为一点这样的心思让恋人为难是不应该的。
纪年摇摇头:“没事。”
他甚至说了句玩笑话来开导齐佳:“不过也不用告诉我多少钱了,免得我下回给我哥再买礼物有心理负担。”
齐佳很认可地点点头,又十分郑重地将表与卡片原样放置回去,甚至试图把包装也原样安回去。
纪年没有制止他,不过接过了齐佳的工作,他将这块表从里到外被还原成打开前的样子,才放进了卧室的床头柜里。
第10章
齐佳比他要大六岁。
这件事情对于纪年来说不是什么大事,纪年不是个幼稚的人,而齐佳生了张娃娃脸,熟悉了以后性子也活泼起来,与他确实像个同龄人。
正是因为活泼,两人吵的架也多。
有时候是因为纪年受裘祺洋要求去见见那些二代们的千金后身上沾了香水味,有时候是因为齐佳为了开一个临时的组会放了纪年两三次鸽子……
好在寒假来了,成天泡在官司应酬里练手的纪年和几乎没有假期的齐佳碰面的时间变少,架也吵得少了。
但回云海过年的计划这一年又再次泡汤。
裘祺洋带着纪年出差去了国外,裘祺清也应邀出国开学术会议。三个人两个国家,时差都没法统一。
和齐佳的时差也没法统一。
于是好不容易压缩了行程提早回到江北晕晕乎乎的纪年,在大学城的街头看见了齐佳。
和一个女生。
倒不是说两人的姿势有多亲密,最多只称得上是并肩走着。只是齐佳看到他的表情太过于惊讶,又下意识与女生再拉开半臂的距离,纪年难得敏感了一回。
齐佳与女生介绍他也很简单:“一个学弟。”
纪年听出话里的意思,礼貌地同他们打过招呼便转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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