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周三作为他惯常的喘息日,让他有了借口离开那个无聊的地方,回到带给他焦虑的源头点,dejavu。
按照最熟悉的路线往dejavu走着,向来对危险不够警觉的喻延并没有察觉到逐渐靠近的危险。
就在他途径一个巷口夹道时,一个力度将他整个人都往夹道里拽去。
一阵剧烈的疼痛朝他脑袋袭来,咚的一声,他的脸侧突然被撞击在墙上。
喻延几乎眼前一黑,被人扼住后脖颈牵制着胳膊的关节,而后那人又大力地将他的上半身压在了墙上。
喻延剧烈挣扎,却发现对方用了十成十的力气,这个姿势他根本无力反抗。
他怒吼,全然不似平时优雅从容:谁?!
一声冷笑从头顶传来,两个字来得清晰而轻慢:你爹。
***
凌晨三点的男寝楼下,齐筝终于联系上了纪怀序。
或许该说打通了纪怀序的手机。
你好。
接电话的却不是他,而是一个年轻的女孩。
齐筝一开始并没有听出对方是谁,只觉得陌生中透出些熟悉。可又并未熟悉到她一瞬便能认出来。
刚准备说出口的话就堵在了嗓子眼,齐筝压了压心绪,问道:纪怀序不在吗?
那头默了半晌,才说道:他他现在不在。
她似乎有在刻意压低声音,但语调中隐隐的畏惧还是被齐筝听了出来,尤其对面的环境本身就十分嘈杂,显得女孩的行为更加奇怪。
齐筝察觉到不对劲,追问道:你是谁?让纪怀序接电话。
那边又是一阵沉默,最后竟然猝不及防地挂了电话。
齐筝根本来不及去想前因后果,立马回拨了回去,然后便是长久的无人接听。
齐筝第一时间想到的可能性是纪怀序出事了,事还不小。虽然看情况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但必然处在被动状态。
她需要找到他,必须找到他。
可她现在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
齐筝机械地继续重复拨着号,仰头看着月光下的男寝楼顶。
她的目光并没有确切的落点,因为只有零星几个窗户还亮着灯。
齐筝知道,正常情况下纪怀序不会在学校,但同时他也不会在家。这周只有他每每主动联系她,说些无关痛痒的日常生活,没提及自己具体去了哪里,她居然也就真的没问。
此时齐筝才发现自己对纪怀序的事知之甚少,连能询问他去向和情况的人都没有。
更加诡异的是,夏念森白天说的话明明没有具体的指代,却一直萦绕在齐筝的脑海挥之不去。
电话仍旧拨不通,连电量都快要耗尽,齐筝一时脑袋混乱。
料峭春寒里,齐筝冻得僵硬的手竟有一瞬拿不稳手机。
手机从她的掌心往下滑落,在还有三分之一便要彻底脱手时,突然一只手从旁伸出,托住了手机。
那只手在握紧手机的一瞬,也顺势将齐筝的手掌一并包裹了进去。
那手也和齐筝的一样冰冷,就像同样在空洞湿冷的深夜里杵了几个小时。
齐筝的指尖微颤,顺着手机的方向朝前看去。
夏念森冷冷地垂眸凝视她,手上的力道如旧,没有丝毫松懈:我带你去找他。
纪怀序本该在今天回到千湖市,用自己圆了一周的完美的谎言,不经意地跟齐筝解释自己突如其来的消失。
但他现在不能了。
因为在他落地机场,刚走到出口的一刻,便有两名制服警察出示警官证,拦住了他的去路。
请问是纪怀序先生吗?
纪怀序警惕地看着他们,没有立马回答。
对方神色严肃,进一步解释道:我们是千湖市锦丘区公安分局的,一起跨国诈骗案需要您协助调查一下。请问您是否认识纪丰先生和乔灵女士?
纪丰和乔灵在一系列的跨国传销诈骗案中,不知所踪,有极大可能已经死亡。这件事纪怀序在听警察阐述之前,便早已心知肚明。
他当初默认让柯晚璎以最彻底的手段帮他,虽然并不知道她的具体操作方式,却知道她联系了极有手段的黑吃黑团伙,将纪丰和乔灵掺在了他们要解决的人群中,从事跨国传销。
在被警察带回警局后,纪怀序其实并不算担心,起码没在为了这件事而担心。
虽然他从不觉得自己完全无辜,但也懂得规避风险,因此从未真正参与其中,只知道大概的轮廓。而且从他成长经历经历而言,他只是个被父母几乎抛弃,和父母交集极短暂的可怜人而已。
至于警察特意询问的学校发生过的闹事冲突,纪怀序很容易便拿自己只在乎亲情不在乎面子而糊弄过去。
纪怀序从头到尾只透露自己可有可无的信息,绝不掺和进其他人,免得说多错多。
他给自己立的淡泊懦弱的形象人设,在这个问询过程中还算高效。
调查也的确是正常的调查而已,纪怀序认真诚实地回答了许多问题后,很快便可以离开。
但就在他站起身的前一刻,笔录室的门被敲响。
进来个年轻小警察,他附耳对负责比笔录的一位警察说了几句话,而后几人便齐齐看向了纪怀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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