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实话实说道:“我妈想让我和他相个亲。”
谢忱心底涌起一股酸涩,他恹恹地哦了一声,低眉道:“他人也不错,就是有点小瑕疵。”
“什么瑕疵?”林听想了想说,“我觉得他挺好的啊。”
这倒不是什么假话,他的确人很好,尤其是对自己喜欢的人。
谢忱故作不在意道:“也就是长得没我帅,性格也没有我好,灵魂与皮囊都差了点,对你……”
他抬眼看了下林听,顿了顿,说:“对你来说,不合适。”
林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不合适吗?那可惜了,我家老太太还惦记着和他见一面呢。”
谢忱:“………”
心底的酸涩味愈加浓烈,谢忱喝了一口酒,随口轻飘飘道:“林三三,你就这么想相亲啊?你才多大,能不能矜持点?”
“你说的也是,”林听笑笑,眼睛亮晶晶地说,“我想好了,以后就孤独终老了,六十退休,七十跋山涉水,等我活到八十岁,我就去养老院凑合凑合吧。”
“去养老院?”谢忱意味不明地笑了下,说,“那挺好,我刚巧打算开个养老院呢,养老院就建在天文台附近,以后老了就陪老爷子老太太们看看星星,拉拉二胡唱唱曲儿,多惬意啊。”
林听说:“谢大教授的目标可是袁老,开养老院多屈才啊。这样吧,以后我帮你开养老院,默默写我的旷世奇作,你呢就专心去建设祖国,多风光啊。”
“你这是想做老板娘啊?”谢忱单手撑着下巴,碎发遮眉,他没由头地笑着,语气暧昧。
“老板娘可不好,”林听有她自己的想法,“要做就做老板,我投资入股,那才合我心意呢。”
“好啊,敬你一个,林大老板。”说罢,谢忱端起酒杯和林听碰了一个。
只不过他们两人没有注意到,此刻在他们身后,藏匿在人群中的几人,个个戴着墨镜,裹着围巾和帽子,手拿报纸,装模作样地交头接耳着。
郑佳雯好奇地张望:“不是我说,他俩这一路手都没怎么牵,这算成了吗?”
苏寅琛恨铁不成钢道:“我次奥,谢忱这货就不能爷们儿点?”
“按正常电视剧套路来说,他俩见面第一天应该打一架。”李江涛喝着酒悠悠道。
陈泽正吃得香,随口说了句:“哎呀,管他们呢,小两口过他们的,咱们吃咱们的呗。”
闻言,一旁观望的苏寅琛没好气地踹了陈泽一脚,说:“这次机会把握不住,我敢笃定,忱儿绝对要孤独终老。”
李江涛:“加一。”
陈泽问:“那林听什么想法呀?是不是也是非谢忱不可?”
郑佳雯琢磨道:“但的确除了谢忱,林听还没有找过其他人呢。”
云旎看他们一眼,笃定道:“你们信不信,就算没有谢忱,林听一个人也会过得很好?”
她不需要依靠某个人,即便没有能与她并肩的谢忱,林听也会走出困境,更加强大。
所以在最开始,云旎就没想过林听会喜欢谁,但若是她认定的人,那也绝不会放手。
郑佳雯道:“那必须的啊,只有我们家听听要不要的问题。”
苏寅琛也道:“我们家忱儿也是啊,没有林听,他这辈子估计也是孤独终老的命。”
陈泽囫囵把吃的咽了下去,“哎呀我说,你们就是太操心了,忱儿这么久了面对人林听,还是老老实实睡觉,啥都不干,我估计这一晚上下来也不好受。”
郑佳雯不禁竖起大拇指,感慨道:“前天谢忱说要做那事的时候,我还在想合不合适,结果他俩硬是在那么暧昧的氛围下安稳过了一夜,着实佩服!”
云旎目光依旧停留在林听身上,锐评道:“他们俩,走脑子谈恋爱的,不走肾。”
郑佳雯又问:“他们说什么呢,我总觉得有点绕。”
苏寅琛模模糊糊接了句:“好像在说什么六十针灸,七十拔罐的,八十去开元老会,真不明白,是中医没用了吗,八十还要去国外开议会呢?”
“………”
李江涛捂脸道:“大哥,耳朵不要捐了吧,不好使赶紧买耳蜗去,别接话了。”
接话还这么以假乱真,要不是他们听到了,还真以为人小情侣两个要去针灸拔罐开议会呢!
云旎看得清楚明白,悠悠道:“他们呀,一个句句不提你愿不愿意,却句句都是可不可以;一个句句不说我愿意,却句句都是我可以。”
“窗户纸都被磨得只剩浆皮了,还不捅破,看得我都急。”
既然遇到了命中注定的人,兜兜转转就一定会是彼此。
云旎第一次觉得命中注定这个词,在两个人身上如此具象化。
*
大概快要到时间的时候,谢忱和林听走了出去。
广场上,几个师傅聚在中央好像在商量着什么,旁边是滚烫的铁水。
刚刚停下的雪花渐渐又飘了起来,零零散散地掉落在头顶,像是要染白头发。
这也算是共白头吧。
林听就这么注视着漫天雪花,京北很美,就连雪花都是浪漫的。
而她喜欢的少年就这么站在她身旁,当年一时意气用事,林听也有怀疑过自己做的是不是对的,说话不算话,轻言说放弃,就这样分开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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