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大爷瞪他一眼,道,“我算命算了十几年,就没出错过,今天大爷我就明摆摆地告诉你,小伙子,你的正缘已经到了。”
谢忱告诉自己该走了,但是听到这些话后的脚步却迈不动了。
仿佛心里有一个钩子在牵引着他的好奇心,牢牢地拽住他,让他怎么也迈不动步伐。
谢忱慢吞吞往前虚走两步,嘴上漫不经心道:“什么正缘,太假了吧。”
“不信你让大爷我看看你的手相,”老大爷捋了把花白的胡子,信誓旦旦地说,“我能把你姻缘说个八九不离十,不然绝对不收你钱。”
谢忱还是不相信,但语调已经慢慢减缓了:“怎么可能。”
但……下一刻,没走两步的谢忱转身折返,自己捞了个凳子坐下,敞着两条长腿,问:“大爷,看哪只手?”
“左手。”
“行吧。”
大爷透过放大镜在他右手上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儿,手指指着什么东西数来数去,随后指着右手上的几条手纹说:“小伙子,你看这个,这条叫姻缘线。”
谢忱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问:“然后呢?”
大爷突然抬头扶了扶眼镜,看他的眼神越发奇怪起来,意味深长地说了句:“我算命算了十几年,头一次见姻缘这么坎坷的。”
谢忱心里一惊:“?”
大爷感慨道:“你小子,艳福不浅呐,从小到大,喜欢你的和你喜欢的女生总共有几十个呢。”
语气里明显夹杂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羡慕与嫉妒。
谢忱蓦地呛了一下,还几十个?什么鬼?
但他又仔细琢磨了一下,这倒是有可能,“大爷,毕竟咱太优秀了,总不能不让人家喜欢吧。”
大爷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但见四下无人,又压低声音凑近他,悄悄道:
“小伙子,开班教学不?”
谢忱:“………大爷,您这是为老不尊吧。”
那大爷哈哈一笑,说:“开玩笑的开玩笑的,不过你的正缘还真是遇到了,还是从小遇到的,青梅竹马吧。”
“你喜欢的和喜欢你的人可以有很多,但唯有正缘才是唯一。姻缘线不错啊小伙子,没闹过离婚,顺风顺水的,这年头可不多见了。”
“我正缘?”谢忱沉默片刻,问,“青梅竹马?但我没有啊。”
大爷冷眼瞧他:“这好命还藏什么藏,你大爷我都看透了,不用骗我,我算的一向很准。”
谢忱:“………”
果然是骗子。
他刚起身准备离开,大爷又道:“不过你这正缘跟你走在一起还费点劲,虽然你们从小就见过了面,但是缘分一说玄之又玄,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如果再纠缠到一起,那就是月老姻缘绳显现,把你们捆在了一起,就算你们再分开,以后兜兜转转再相遇的,终究还是只有那一位。”
不知道是不是这老大爷说得太玄乎还是太花哨,谢忱心里翻起了一阵波浪,垂眸思索着,喃喃道:“但我真没有什么青梅竹马。”
从小玩到大的就那几个兄弟而已。
大爷看了眼远方,语气神秘道:“你怎么知道,你的生命里,没有一位时常伴随你身边,但你却从未看见的人?”
谢忱终于领略了什么叫做忽悠,他觉得再这么说下去,自己对党和国家以及科学的信仰就快要崩塌了。
他低头看了眼手上的东西,意识到时间不早了,转身就离开,离开前还是付了大爷二十。
这么大年纪能说这么多也是不容易。
大爷悠悠地扇着风,嘱托了一句:“小伙子,切记,遇到那位正缘前,其他皆不可当真,那都是人生过客。”
*
“谢谢。”林听喃喃说了句,又看着手上的袋子,还是有些惊诧,问:“店家没有黑色袋子吗?”
谢忱站在她身边,笑容坦荡,故作疑惑道:“买卫生巾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反倒是林听一怔,随即笑道:“你还挺特别的。”
谢忱垂头看她,笑问:“特别什么?”
“特别帅啊。”
林听竖了个大拇指,鲜少的发自真心的称赞他,没有一丝调侃和掩饰。
只是单纯觉得他从外面回来,手提塑料袋逆着夕阳的那一刻,虽然额头满是汗水,但整个人都是发光的帅。
见惯了其他男性对这种事的嗤之以鼻以后,自己的思维偶尔也会随之固化。
但幸好,人总是能遇到三观皆契合的志友。
“我转你钱,你发我账单。”林听拿起手机说。
谢忱道:“不用了,我这个人比较特别,特别喜欢请客。”
林听:“………”
好败家的癖好。
“去厕所吧,我陪你。”
谢忱语气轻松,却没有了之前的吊儿郎当,反而添了几分正经,他声线本就好听,配上这些正色郑重的话,令人心底一暖。
林听起身的时候,还是有点担心他会看到,竟有些脸红。
谢忱似乎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拿起他自己的外套,对林听说:“你起来,我帮你系。”
林听微愣,有些恍惚。
但最后还是照做了,谢忱附身靠近的时候,似乎有一阵清风拂过,掀起阵阵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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