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想活捉她。
沈窈倒也知道自己从小体质就与他人不同,但也仅仅是:“就因为我不招蚊虫?”
温绰侧头瞧她一眼,发现少女雪白的颈间还藏绕着一根细绳,底端的坠子藏在了衣襟里,伴随着胸口的起伏升起而落,他自觉不应再继续盯下去, 又将目光望向远处才接:“哪有那么简单。”
不止是蚊虫毒物.就连一般的蛊, 都对她不起作用,他曾在饭菜中下的瞌睡蛊没有用, 在庄府时也是唯独她没有吃过驱蛊药。
平常人或许没能发现什么,可这对于会蛊的人而言,他却知道她有多么的与众不同。
百蛊集中曾有记载,若是用百蛊不侵之人的血饲蛊,蛊的毒性也将增强十倍百倍,变成伤人的利器。
他也只是道听途说,没想到还真的有人会对蛊不受影响,连玉腰奴都有些怕她,短暂出来一会儿,就又藏回了他身上。
头脑有些昏沉,又搀扶她走了一会儿,温绰突然扶着周身的树停下脚步。
眼前的景象重重叠叠,他撑着又用力眨眨眼睛,才保持几分清醒:“我休息一会儿,你先走吧,前面出了林子有人接应,你与他们说我的名字便是。”
说完他扶着树坐下,只觉得意识也越来越混沌不清,他吃了解毒的药丸才撑这么久,现在那箭上的药还是开始起了作用。
沈窈见他伤口处被她缠上的布条也被血染红,心想也许是失血太多,他没有力气继续走了。
可这样下去不行,他这样一旦睡过去,恐怕就再难醒来了。
她推着他:“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扔下你先走,温绰你醒醒!”
“嗯.我没事。”他的状态已是亦梦亦醒,声音也变小不少。
沈窈有些心急,恨不得现在将他拖起来背着走,可她脚下用不上力气,拉扯半天才将他半个身子扶起,就身形一歪又双双跌倒在地。
一想到伤口恐怕会沾染上泥土,她连忙又爬过去想将他的肩背翻过来朝天。
结果一凑近却发现少年正半睁着眼望向她,面色在月光下更显苍白,平日里张扬的眉眼此时却忽然变得温顺,见她神色慌张,他甚至扯动嘴角弯起一个笑容,无声说了句没事,随后才合上眼沉沉睡去。
吓得沈窈赶紧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他只是晕过去,才收回手。
正愁现在该如何是好,地上的枯叶却突然卷席着风响起,尘土飞扬,她回眸远远看到好像有什么正在往他们的方向而来。
是什么东西追上来了,不是人,反而像是什么活物。
沈窈连忙站起身挡在温绰跟前,待那活物爬行的身影渐渐靠近显露在月光下,她才瞧清那竟然是群蜈蚣。
密密麻麻,一只只都有她手臂般粗细。
沈窈僵在原地,只觉得一袭冷意从脚到头,头皮发麻,耳边好像只剩下了自己打鼓似的心跳声。
完了。
她就知道那乌甘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脑子里空白一瞬,沈窈忽然想起江行舒给过她的药粉。
连忙从怀中拿出来撒在身前的地上。
没想到竟真的有用,虫群速度在跟前眼见着慢了下来,忌惮一般停在有药粉处,迟迟不敢向前,
沈窈这才缓了口气,又转身在温绰身侧多撒了些。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它们虽然不敢靠前,却也将他们包围在其中,前后不得,她能等得,温绰却不能再等太久了。
心想着,沈窈只剩下一个法子……
而她也不确定他们还在不在。
伸手竭尽全力在树边重重叩了三声,“暗卫。”她喊道。
紧接着风吹树动,耳边响起一阵声响。
两道身影出现在眼前。
她就知道他们早该醒了,只是不知道她的去向,还守在这林子里待命。方才出来的急,她差点忘记此事。
既然地上走不了,那就从树上走。
……
又一个时辰后,他们才从林子里来到山路。
那里果真停着一辆马车。
沈窈让暗卫将温绰放上马车便又隐匿了身形,她跟着也进去时才发现,里面竟还坐着一白衣公子。
车内的明珠将里面照得亮如白昼,白衣公子见她上车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抿笑向她点了点头。
而他似乎在此已等了许久,手执一清盈剔透的青玉瓷壶,从桌下又拿出一新盏,放在她的面前。
扬手高抬着为她倒了杯茶,只见那冒着热气的茶汤,色泽清亮,染得空气中都带了丝甜。
他看起来和他们年纪相当,容貌生得俊朗,气质却有几分空灵,肤色要比常人白上许多,几乎都有些病态,连青筋与脉络都在露出的那半截手臂上清晰可见,
举手投足间的举动却如行云流水般高雅,沈窈猜他定然也不是什么普通之人。
但她现在可没有心思喝茶,温绰还没醒呢,既然这人也坐在这马车中,定然是认识他的人。
她忍不住开口:“他.”
话说出口这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已经干得有些沙哑,她确实很久没喝水了,但也是因为没能顾上。
“姑娘先喝茶润润喉吧,少主气息听上去甚是平稳,应当除了有些外伤,没什么大碍。”
龙景说罢抬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轻抿香茗,丝毫没有急迫之感,就仿佛躺在他眼前之人只是睡着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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