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我就算不做什么公主,也比那个青楼女子富裕很多……我爷爷开布庄的,这些年攒下不少家底,都在我手里,光是现银就有十万两,在各大钱庄里的存票更是多达百万,再加上各类珍奇古玩,怎么说也能买下一座城。这些东西今后都是你的,毕竟咱们是夫妻嘛……你啊,赚大啦!”
“我有个小盒子放在襄城天工布坊后院东侧厢房的左侧第二个柜子里,你自己去拿吧,里面都是惊喜……”
“我还有个大木箱埋在晔城造物布庄前门右侧第七棵柳树下,也送给你了……”
小芝絮絮叨叨说了很久,直到发现自己好像已经没什么家产可交代的,咬了咬嘴唇,又开始说起心里话,“我们似乎很少这样平心静气地说这么长时间的闲话……白马关那天,我知道你是故意想要气走我,害怕我被卷进那些危险的杀戮中……我知道你心里还是喜欢我的,只是你自己有些奇怪的框条,逼得你无法给我一个名分,现在好了,咱们都不用为难了,江湖儿女嘛,就是要这般敢爱敢恨,你说对不对?”
申小甲当然无法回应小芝的话,所以在小芝这一句问出之后,整个屋子突然安静下来,显得异常冷清。
望了望铜炉里已经燃尽的竹香,小芝轻叹一声,恋恋不舍地将脸颊从申小甲的胸膛上挪开,抹了抹眼泪,灿烂地笑了笑,“人家都说夫唱妇随,果然有些道理,跟夫君你呆久了,我的废话也多了起来……好了,就到这里吧,是时候该办正事了!”
说罢,小芝在申小甲身上摸索一阵,在其后腰处扯下那本最强心法,而后两手一搓,将那本心法拆分开来,随手一扬,洒在二人四周,与此同时,快速掐起一个古怪的手势,朱唇微启,低声吟唱起来。
清脆的低吟渐渐荡开,那些书页上的文字一个个亮了起来,盘旋于小芝的头顶上方。
然后,在某一刻,低吟戛然而止,那些飞旋的文字迅速坠落,钻进小芝的体内,催发出一股股无比强大的劲气,将小芝的衣衫尽数摧为齑粉,裸露出一片白皙。
当最后一个文字融进小芝体内后,那些文字又遽然爆裂,合成一团明亮的光球,散发着耀眼的白光!
光芒从白皙的皮肤下透了出来,小芝在这一刻大放光明!
悬浮在空中的线团也在这一刻陡然绽放,宛如一朵朵五颜六色的奇花!
小芝右手食指轻轻一点,碎尽申小甲全身衣物,有些害羞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光溜溜的身子,然后慢慢地贴向申小甲,踮起脚尖,吻了过去……
十指相扣。
唇唇相印。
那明亮的光球抽出一根细丝,经由小芝的唇齿流进申小甲的体内,融入内经阴阳二鱼之间的缝隙里。
每过一瞬,申小甲身上的那些伤痕便消失一条,直至胸膛上的那道伤口也完全弥合。
每过一瞬,小芝的脸色便苍白一分,身上也莫名多出一道裂纹。
但她的嘴角依然挂着笑容,幸福的笑容。
随着时间的推移,小芝体内的光球越来越小,申小甲体内的光球越来越大,那些飞舞在两人四周,灿然如花的线团也渐渐凋零,化作一条条长长的丝线,织成一个五彩斑斓的圆球,将小芝和申小甲包裹其中,隔绝外界的一切干扰,绕着轴心自西向东缓缓转动起来,仿佛蕴含着某种神韵。
日落月升,五彩圆球仍旧自转着,停尸房外的胡若男不知道去了哪里,只剩下张大海独自一人挂在屋檐阴暗角落里,打着瞌睡。
此时整座京城都沉浸于浓稠的黑暗之中,只有五彩圆球内亮如白昼,一些光亮时不时地钻出圆球,在停尸房的屋顶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大大的圆洞,惊得张大海冷汗直冒,两腿发软,贼眉鼠眼地巡视四方,在心里狂呼着,天爷爷,不就是洞个房吗,至于这么大的动静!
或许是听见了张大海的心声,那些光亮渐渐内敛,不再向外透出一丝。
终究在某一瞬,五彩圆球内也漆黑一片,伸手难见五指。
也就是在这一瞬,紧扣的十指松开,紧贴的双唇分离。
五彩圆球的丝线一根根滑落。
申小甲慢慢睁开了双眼,还未从生死之间的浑噩中清醒过来,便瞧见自己对面的小芝向下坠去,立时伸手将其抱在怀中,飘然落地。
小芝的浑身上下爬满了裂纹,就像个破碎的瓷娃娃,但她的嘴角依然挂着幸福的笑容,盯着申小甲的眼睛,俏皮地说道,“夫君,天还没亮呢,你怎么不再多睡一会?”
申小甲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些已经弥合的伤口,又看了看散落满地的丝线,红着眼道,“你做了什么?”
小芝指了指屋顶的那些破洞,又指了指自己和申小甲一丝不挂的身子,娇笑道,“看不出来吗,当然是和夫君你洞房啊!”
申小甲面色难看道,“今天才十四,明天才十五……你一天都等不及了吗!”
小芝撅了撅嘴,有些委屈地说道,“就像夫君你常说的,计划赶不上变化嘛……夫君,天快亮了,你能不能别纠结这些小事了,说点我喜欢听的吧!”
申小甲盯着小芝身上那些越来越密的裂纹,眼眶里盈满了泪水,却怎么也不掉下一颗,哽咽道,“你想听什么?”
“随便什么都可以,只要是夫君说的,我都喜欢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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