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唤他。
克劳德终于舍得将目光移开,他神情冷淡,说话时却语调低落,感觉很委屈:“我们和好了。”
“……”
看看,看看,我说什么,克劳德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四舍五入代言人,在他心里:我和桃乐丝和好了 = 我和桃乐丝会继续在一起。
这不就跟我看到克劳德舌头就想到,咳咳,算了。
克劳德的神情看上去真的很低落,还有罕见地有些愤怒在里面,他可能觉得我在戏耍他。
酷哥别开眼:“为什么不能,钱不够吗?”
我本来因为他生气还有些莫名心虚,听到这里也开始有点生气,这是钱的事情吗?我俩在神罗的时候那么穷,过生日都送不起像样的礼物,但是感情密切,相互鼓励陪伴也很快乐。
我也收起笑脸:“不是钱的问题。”
克劳德语气僵硬:“那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生气是给魔鬼留余地。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生气是给自己气自己。
我深吸气,觉得圈圈绕绕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上,根本没办法解释,也没办法解决,我实在无话可说,只得说出最后结论:“我只和我未来的老公住在一起。”
克劳德认真道:“那我们就结婚。”
我真的生气了。
我对克劳德,对待这份命途多舛,飘摇又不确定的感情很认真,认真到剜心挖骨地程度,所以我时常纠结矛盾,走一步都反复斟酌,想这份连自我都灼烧的情感不要伤害克劳德,不要影响我俩之间的情谊。
我甚至在圆盘那件事之前,从来没有勇气对他表露出真实的想法和期望,但是他怎么能轻飘飘地说出这种话来,什么叫“那我们就结婚”?
他甚至没有正经表白过。
这句话要是出自除了克劳德之外的任何一个人,我都会当作玩笑,笑笑也就过去,但这句话出自他的口中,我真的没办法控制住快要崩盘的情绪。
这狗男人到底知不知道,我有多么喜欢他,多么害怕得到的东西又失去,又多么多么多么想和他一起走向未来啊。
干,谈恋爱一点也不甜。
或许是我的表情已经说明了我波涛汹涌的内心,克劳德露出有点慌张的神色:“桃乐丝……”
我打断他:“我不要,我不要和你结婚。”
酷哥那张帅得天应该被天打雷劈的脸终于露出了真正的被雷劈到应该有的表情。
我现在心里一团乱麻,跟灵魂出窍差不多,只好转身就往楼上走,赶紧逃离这里。
“桃乐丝。”
克劳德在背后叫我,我没有停下脚步。
“桃乐丝。”
我停下来,背对着他。
“桃乐丝,我不走。”
“无论你怎么赶我走,我都不会走。”
“你可以生我的气,对我失望,我知道有时候我反应迟钝,理解不了你想要表达的意思,有时候也因为不体贴让你伤心,可是能不能不要一走了之?”
“你对我说的话,关于你的事,无论好的,坏的,我都愿意听。”
“我愿意听你说,这种愿意的程度,请你相信,一定比你心里认为的我愿意的程度,高出许多。”
“我不会退缩的。”
我又掉眼泪了,我和克劳德到底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啊?
其实我很努力,他也在努力,只是我们就像今晚那样,总是不知道缘由地交错。
克劳德说的这几句话,怕是把他一个星期的话都说完,而且言语间的坦诚和敞开的心怀,是我始料未及的。
房子里安静了几秒,随后我听到克劳德往外走的脚步声。
我抓住栏杆,忍住不要回头:“喂,你要去哪里?”
“外面。”
“哪里?”
“……不知道。”
我像丢了魂:“你留在客厅里,我上去了……这件事,我们后面再谈。”
说完我往上走,到楼梯口时我还是忍不住侧头:“……记得把桌上的东西收起来。”
余光中克劳德的背影笔直,安静得像个灰色的影子,他已经握住了毁灭剑,打算就穿着这一身出门。
傻子。
我也是傻子。
从那天开始,我和克劳德陷入了神似单方面冷战,但实际上又不是冷战的单方面闹别扭。
这次真不是我,是那天开窍后说了好长一段的金发美女。
他这一个星期来早出晚归,早上起来坐下就吃饭,吃完就背着毁灭剑出门做任务,整个白天都看不到人,但是晚上饭点就准时回来,也是坐下就吃饭,吃完就把今天赚的钱全部堆在桌上,然后在外面的空地上练剑。
最让我吃惊的是,他还自己买了张床放在我隔壁房间。
噢,对了,还有那天那些东西他最后也没有收起来,第二天我起来时全部都待在原处,我也只好收起来。
谈谈?
没错,我是很想再和克劳德谈谈,至少把他的东西收回去,我还想问问他每天中午都吃的什么,是不是又随便对付吃压缩饼干。
但是说起固执和倔强,克劳德远远超过了我,他那种优点般的决心放在不和我说话这一点上,已经变成了巨大的缺点。
喜欢说废话的我快要被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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