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很短,开头只是希望归终尽快回复,后边也不过提了一句两人之间的交流是“契约”的一部分。那时归终失联已久,流言四起,摩拉克斯的语气这才稍微重了一些。联系当时的情况,这封信充其量只是“提醒”,连“警告”都算不上。
可如今的情况,单单把这封信……尤其是这样的言论提拎出来看,就有些微妙了。
“……你想把这几个字单独拎出来,断章取义?”叶芝芝难以置信,低头看着摩拉克斯淡淡的一点权能,道,“狠,你够狠的。”
“知道我的目的你就去做吧。”归终笑吟吟地说,“加油!我相信你哦。”
叶芝芝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认真说:“如果你真想用这种方法,与摩拉克斯和‘璃月’斩断联系,我会支持你——但如果你还想——”
“还想什么?”归终笑道。
“……你现在打得过摩拉克斯吗?”叶芝芝真诚地问道。
出乎叶芝芝的意料,归终点了点头,严肃道:“现在吗?打得过哦!”
叶芝芝睁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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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谣言”总是最容易让惶恐的人信服。
璃月与归离集的冲突出了人命后,原本两边的矛盾便逐渐严重,贸易近乎暂停。
摩拉克斯得知这些情况后,立在月海亭前的池塘边沉默许久。
若陀刚收拾完南天门那闹事的魔神,带着部分人来璃月运送层岩巨渊的矿产,恰好有时间,上天衡山一瞧,就见摩拉克斯独自一人凝视着枫叶纷纷落入池塘的模样。
“……我看这事你就先别管了。归终此番做派我也觉得看不大下去,之前反抗契约、在契约现场拂袖而去,如今又对两边矛盾视而不管,不主动调和,嘿。”若陀走到摩拉克斯身侧,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想了下,质问道,“所以你们两个到底怎么一回事?要好的时候特别要好,还搞一块了,现在说闹掰就闹掰?”
摩拉克斯微微摇头,平缓道:“过几日云来海局势稳定,我去归离集一趟。”
“凭什么要你主动去?”若陀气不打一处来,“咱们璃月对归离集人可包容,就算有点事‘璃月’都会派着人去调和,分明每次出事都在归离原那。要我看,就是归终执意不想管这茬事,任由矛盾闹大。”
“若连你都这么认为,那其他人会如何作想?”摩拉克斯平静地道。
若陀重重在摩拉克斯肩上拍了两下,沉重道:“要不你狠一狠心,把归离集给收拾了?”
摩拉克斯摇摇头,淡道:“无论如何,不能再拖了。”
此时一声鹤唳,一只仙鹤衔着一卷宣纸优雅落下。
摩拉克斯礼貌地对仙鹤道谢,仙鹤仰头长鸣一声,拍拍翅膀飞去了。
“现在大伙儿都用机关术了,也就你还在用这种古老的方法送信。”若陀打趣了摩拉克斯一句,瞧着他展开纸卷,看了一眼后神色就骤然冷了下去,心道不妙,问,“出什么事了?怎么这幅表情?”
摩拉克斯面无表情地将宣纸捏碎,低头看着纸屑纷纷落入池水中,淡道:“归离集与璃月正在疯传谣言,我已于尘之魔神下达了战书。”
“这么离谱的谣言也会有人信?”若陀不可思议地道,“没头没尾的东西,辟谣不是很简单?你何必——”
“——谣言的源头是一封信,上边有我的权能为证。”摩拉克斯淡淡道。
“那信真是你写的?”若陀问。
“是。”摩拉克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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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拉克斯来时,归终正坐在桌案前练字。
机关设计已经差不多了,亲自去战场上杀敌又没有必要。归离集内人心惶惶,集市闭市已经好些天了,归终想去游玩,也没有地去。
既如此,归终瞧着天气少有的阴雨绵绵,也懒得像往常那般去琉璃百合花丛间散步,拿出笔墨纸砚,描着几首归离集的儿歌。
琉璃百合经过百年的生长已经落进了每家每户,无论是砖墙的缝隙、还是门前窗边有泥土的地方,在归离原温和湿润的气温下,只要下一场雨,琉璃百合就会生根发芽,在某个艳阳天盛放开花。
整个归离集的人都知道归终对琉璃百合极其喜爱,因而对其也不舍得伤害或者拔除。琉璃百合就这样长满了整个归离原。
归终描完最后一首诗,抬头瞧着窗前缝隙中长着的琉璃百合,正想不自觉微笑,就见远处金色的光芒微微一闪,摩拉克斯手持着一把伞,缓步走来。
归终敛了笑,双手拢在身前,淡淡看着摩拉克斯。
细细的雨丝在风中飘摇,无论什么角度的伞也无法完全遮挡住雨丝,摩拉克斯的玄色肩甲也被濡湿了一片。
“你究竟瞒了我什么?”摩拉克斯轻叹,缓步走近,停在窗边,隔着雕花的窗棂和半帘雨幕,望着归终。
“或许我只是不想和你耗下去,想单干了。”归终含笑道,“毕竟我们这片区域的‘尘世七执政’只能有一个呢,凭什么不能是我?你说对吧,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定定凝视着归终,道:“你或许能骗得过别人,骗不过我。你不会如此。”
“哦?”归终的指尖温柔地掠过琉璃百合绸缎似的花瓣,轻到连雨珠都未曾惊下。
归终歪了歪头,看着摩拉克斯,含笑道:“你这么信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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