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岗处本就地势险要,放杀伤力更弱的防御设施极好。”摩拉克斯淡淡看了眼归终把原本应该是他的金丝虾球咬了一口,没说话,算是默许。
“你觉得呢?”
两位魔神齐刷刷地看向若陀。
“得得得,你们两个这样,让我的压力有点大。”若陀连连摆手,就想悄悄退出去,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叶芝芝拦在门口。
叶芝芝双手叉腰:“归姐姐问你话呢!跑什么跑?”
“好,你有新的眷属你了不起。”若陀叹了口气,认命地坐在摩拉克斯身边,瞧向那地图,“我看看啊……”
灯花噼啪一声爆开,若陀瘫在假山的藤椅上装死,叶芝芝和魈坐在鱼池旁看着灯火朦胧下昏昏欲睡的金鱼,只有归终和摩拉克斯两个人还借着灯火在对防御图纸进行最后的修缮。
“啪嗒”一声,归终手中的笔落下,她撑不住趴在桌上睡着了。
魈和叶芝芝几乎是立刻站起身,摩拉克斯摇头,伸手晃了一下,让他们先坐下,指尖在归终额心轻轻抹了一下。
归终的身上立刻泛起一层淡淡的金色,能抵御夜晚的清寒。
虽然对于魔神而言,这种程度的清寒根本算不上什么,但至少会好受一些。
摩拉克斯画下最后一笔的时候,若陀早已受不了先回去歇息,归终带的两个小孩也被他打发走了。
庭院间,除却高悬的明月,只剩下他和沉睡的归终。
摩拉克斯叹了口气,把图纸卷到袖里收好,俯下身想先把归终抱回去歇着。
这种事在之前很常发生。
那时的归终甚至会装睡来骗他,然后又会在摩拉克斯抱起她的瞬间睁开眼,毫不客气地环住他的脖颈。
——这种事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再发生了。
摩拉克斯有时会想,她的变化如此大,又不像失忆,会不会真的像若陀说的那样,是被“夺舍”。
可又分明是一样的感觉,一样的性格。
手轻轻环上归终脖颈的瞬间,归终睁开了眼。
“你醒了。”摩拉克斯不动声色地收回手。
“挺早就醒了,之前在你打发魈和芝芝走的时候。只是觉得有点心累,就多趴了一会。”归终揉了揉眼,舒展了下身子,懒洋洋地道,“怎么样,防御图纸完工了?”
摩拉克斯把图纸在她的面前展开。
归终仔细地看着防御图的一处处据点,之前讨论有争议的地方都被摩拉克斯细心地润色过,甚至还加上了注释。
“好了,收起来吧!”归终轻松地拍了拍手,很自然地拉了下摩拉克斯的袖角,“走啦走啦,我们去看日出。”
不知不觉,两个人居然已经熬了将近一个通宵。
归终的未名居一共三层,最顶层是一间平顶阁楼。
站在阁楼顶上,恰好能望见归离原的琉璃百合无边无际,阡陌间晨起的人们或耕作或烧火,新开垦的田地在灿烂的晨曦下闪闪发光。
随着晨曦一点点洒向大地,归终坐在楼顶的屋檐上,赤着的小腿微微晃荡,感叹道:“这座城市有了我们,应该会很了不起吧。”
这句话近乎是脱口而出,说完后的归终也微微一怔,然后她回头,对上了摩拉克斯平静的目光。
晨曦彻底遍布田野,将二位魔神温柔地包裹,为世间镀上了一层金。
今天之后的不久,他们绘制的图纸会在归离原万千子民的努力下成为现实,同二位神明共同守护归离集。
“……以渌华池为起点,一路向西,所有和遗迹守卫有关的信息都记录下来。”归终把一叠笔记递给陈世杰,“至于其他的线索,你可以按着这笔记上的寻找。”
陈世杰翻了下笔记,密密麻麻都是一些琐碎的记录,包括且不限于今天住在门口的女孩吃了几个蛋……
“这是归终大人您的日记?”陈世杰不确定地问。
“不该问的你别问。”归终沉吟一会,说,“笔记上的事你每一件都最好要核实。这次我会让你带着一行盐商掩人耳目,具体该怎么做,不需要我教你吧。”
“是……是!”陈世杰紧张地说,“定不辱使命!”
“最好是这样。”归终点了点头。
打发走了陈世杰,归终从茶包中掏出一袋摩拉克斯前不久托人送来的碧螺春,非常随意地拿沸水泡了,低头看见叶芝芝怀里抱着小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你又想问啥?”归终瞧着她,伸手敲了下叶芝芝的脑壳,“我告诉你啊,昨天你才吃了杏仁豆腐,今天没有了!”
“我才没想问吃的!”叶芝芝气鼓鼓地说,迟疑了下,才说,“我想让我的史莱姆搬过来。”
“对哦!”归终恍然道,拍了拍额头,“这几天怎么把这件事忘了。过两天我和摩拉克斯说一声。”
“干嘛每件事都要和钟离说,好歹你也是归离集的神明。”叶芝芝瞪了归终一眼。
“你如果不想被别人抓出去,最好改个口,叫他摩拉克斯。”归终纠正道,“等过段时间我和他混熟了,再逼着他改名。我叫着摩拉克斯的名字也很拗口。”
“喂!”叶芝芝抗议道,“你别转移话题,我说正经的。”
“我也说正经的。”归终无奈道,“我的尘之权能只能用来扬尘或者是湮灭,不能像摩拉克斯那样建造大型的建筑物。你的史莱姆们要想有个温暖的家,最好还是要摩拉克斯来帮你建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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