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跌坐在地上,掩面痛哭起来。
犬夜叉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心里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到她身边第一日,她就要与夫君和离了?莫非是他带了霉运?
桑楚过去扶起她,收起了笑容,问她:“你真的是为了我吗?”
怀瑾泪眼婆娑的看着她,桑楚永远能一眼看到本质。
她啜泣着开口:“其实我是害怕。他……他喜欢上了另一个女子,我怕他早晚有一天会开口纳妾,那时我必不能忍受,还不如……由我开口,是我先不要他的。”
桑楚默默思量,刚刚张良的反应……怎么看都是爱她极深,于是说:“如果他真的喜欢上别人,刚刚你提仳离,他就会答应的。”
“你不明白,”怀瑾有些绝望的看着他,凄然笑道:“我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男人有太多的权利,他们可以拥有除了自己妻子以外的许多女人。而世上的男人,都不会只爱一个女人。便比如说张良,他爱我吗?当然爱。可是他也会对别的女人心动,直到这心动变成了喜欢、变成了爱,他就会来行使男人的权利。那时,我除了离开他,没有别的办法。”
桑楚以为她是气糊涂了,可她又条理清晰的说了这么多话。听上去似乎很有道理,但是细细一想,桑楚又觉得张良不会如此。
她抱着膝盖在大厅坐了许久,桑楚也不便停留太晚,只好告辞:“汉王手下的稷嗣君孙叔通是我好友,你若想找我,给他府上递个信便好。”
离去前,又叮嘱犬夜叉在她身边好好伺候,可犬夜叉只会伺候不会说话不会思考的人,并不会伺候女人。
最后还是韩谈进来,将她抱到了房间里躺下。
自这夜后,张良没有再回来,韩谈说他歇在军营中了。
韩谈还劝她去把张良叫回来,他说:“女君本就时常忧心别的女人,如今君侯一人在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会往上扑,女君更应该日日盯着才是。”
“他爱怎样就怎样吧。”怀瑾心灰意冷,在榻上翻了个身,面朝着墙壁。
在床上睡得久了,怀瑾的记忆开始混乱,她忆起少年时的事,却觉得那仿佛是上辈子的时光。
一个人一生中最璀璨的时候,不过就是年少轻狂的岁月,再然后大家的青春就会慢慢枯萎、凋谢,最终变成枯叶中掩藏的朽木。
她也时常做梦,梦见少年时的张良和她,还会梦见嬴政、尉缭、蒙毅、扶苏……死去的人、活着的人在她梦里穿梭,让她时常在睡梦中哭泣。
更多的,是梦见张良和别的女子在一起,有时候是跟阮离欢,有时候是跟她不认识的美貌女子。
在梦里,张良对那些女子极尽温柔,她以旁观者的视角看着他们,无力的吼叫、痛哭,可梦里人从不回应她。
清醒之后,她会把张良以前送给她的东西全部翻出来,砸个粉碎。
犬夜叉在她身边只待了几天,就感觉她与甘罗口中描述的那个女人相去甚远,现在的这个赵怀瑾,生气起来简直到了可怕的地步。
夜里,怀瑾被梦境搅得心痛难忍,从床上爬起来在院子里游荡。不知不觉走到客房那边,魏子冼和穆循被张良送到了南郑,他们原先住的那个屋子让犬夜叉和甘罗住下了。
怀瑾走到窗边,把欣赏月光的犬夜叉几乎不曾吓死。
“你你你做什么!”犬夜叉屁滚尿流的从床上坐起来。
甘罗此时躺在另一张榻上,他已经闭上了眼睛,均匀的呼吸。
怀瑾走到他身边坐下,对犬夜叉说:“我想和他说说话。”
犬夜叉惊悚的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出去在院子里找了个地方坐下。里面怀瑾不知在说什么,犬夜叉并不能听清,只能听见女人的低喃。
带着浓重悲伤的呓喃,让犬夜叉心里有些空荡荡的。
张良已经在军营中住了数日,刘邦早已听到了消息,这天议完事,刘邦就笑问他是不是和夫人闹别扭了。
张良只是笑了一声没说话,默认了。
新投奔的将领丁复笑称回头给成信侯送几个女人,张良也只是一笑而过,并不予理会。
“子房的夫人是个气性大、能耐大的女子,小心她回头给你颜色瞧!”刘邦笑着打趣。
这些后来投奔的新臣几乎没见过张良之妻,她守卫荥阳没要刘邦的封赏,也只有少数人知道她的功绩,丁复不甚在意:“妇人而已,难道还敢站在男人头上撒野不成?成信侯就是性子太软,太纵容了。”
刘邦呵呵笑了两声,张良性子软?回头你死他手上还不知谁杀的你。
只是调侃过两句,刘邦又说:“听说孙叔通那儿来了一个能人,连虫达都不是他的对手。寡人好奇的很,约了今晚去孙叔通那里喝酒,你们谁要与寡人一起去的?”
卢绾就吃惊:“虫达剑术高超到十步杀一人,还能有人比他更厉害?”
张良知道他们在议论谁,不动声色的垂了眸,他便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阮离欢跟在他身后出来,感觉到张良身上突如其来的冷意,她不禁关切道:“师父还是为了师母的事不开心吗?不然我替您去看看她?”
“不必。”张良不近人情的留下两个字,拂袖而去。
阮离欢站在原地,苦笑不已,张良这阵子对谁都是一副冷脸,她也不例外。原来还以为,自己在他心里能有些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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