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十年如一日的喝着自己开的补药,甘罗气顺了,得意洋洋道:“幸亏这些年喝着我开给你的补药,这回被这么折腾,愣是只有点皮外伤。”
她啃着鸡腿,说:“那是我免疫力好!”
“放你大爷屁,你又没打过疫苗,哪来什么免疫力!”甘罗指了指自己的空碗,思之立即过来给他盛上一碗鸡汤。
甘罗继续吹嘘:“我那药方,喝得上的只有三个人,你、我、老尉。你还真别不信,等你到三四十岁的时候,你就知道我这补药的好处了,到时候你得跪着谢我。”
这人每每好意,偏偏说出来的话不是好话,怀瑾再懒得和他争辩,埋头吃饭去了。
下午尉缭从王宫里回来,径直到了她这里,三人对坐,痛饮了好几大杯。
看到她喝酒前还装作无意的瞟自己,张良不禁觉得好笑,听她和尉缭甘罗三人高谈论阔,他则远远待在一边安静的看着书。
“你王陵督造得怎么样了啊?”怀瑾问道,她知道甘罗正在修建的是后世著名的秦始皇陵,就忍不住追问。
提到这个甘罗就揉起了太阳穴:“这个工程太大了,看了这么久才刚看完三分之一的地宫,不知道何年何月能修完了。”
尉缭问:“那你以后就一直待在骊山了?”
“放屁吧!”甘罗喝的脸红,兼之没有外人说话荤素不忌,他道:“我现在只负责地宫的布局,等开始建造就没我什么事了,我要一直督建陵墓,那我十年间都别想离开那里了。工程太大了,老尉,不是你能想象到的大。陛下……陛下确实当得起……”
他倒了杯酒,看了怀瑾一眼。
怀瑾知道他要说什么,嬴政是千古一帝,后世的种种记载都彰显着嬴政的功绩,关于嬴政的电视剧电影也都快拍烂了,这个她深有体会。
月上中天,三人的话题从南到了北,从当今几大国的局势聊到了蒙恬娶亲,又从蒙恬娶亲聊到了个人姻缘,甘罗笑问尉缭:“你说你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身边还没有个女人?”
尉缭只是平和的笑了一声,反问道:“我一把年纪,你却正当盛年,这些年也没见你身边有什么女子。”
怀瑾喝得有些瞟了,指着他们大笑:“我看你们在一起得了,连府邸都连在一起的!”
这下两人双双看向她,甘罗道:“那你呢?你还准备给张良守几年呢?”
她笑而不语,举杯空敬了一下,仰头喝尽杯中酒。
尉缭微笑着,慢慢道:“阿姮你还这么年轻,该看一看旁人。”
张良听到这段,放下了书,直直看过去。
只见她甜甜的笑着,说:“我……我现在很幸福,子房一直在我心里,从来没有离开过。守着他的日子,就是我的幸福。”
她眼风往旁边一扫,张良低下头勾起一个浅浅的笑容,优雅的执了书靠在柱子上,心情甚好。
翌日甘罗做东,在府上邀请了蒙恬和他的夫人,算是弥补未能参加婚礼的遗憾。怀瑾也一瘸一拐的去了,席中看到蒙恬温柔贤淑的媳妇,不紧感叹起蒙恬的好福气来。
又过三日,甘罗再留不得,叮嘱她好一番,然后返回骊山王陵的工地了。
她身上的伤痕七八日就已经养好了,不过乐的在家待着,她也不主动去上班。直到有一日蒙毅来请她手上的那方凤印——郑夫人葬礼,需得凤印盖章。
郑夫人再讨嬴政的嫌,终究最后放走了扶苏,况且得知她的死讯,扶苏跪求了嬴政,嬴政这才让蒙毅以盛礼去安葬她。
她接过蒙毅递过来的绢布,内容草草过了一遍,然后拿出印章在上面盖了一下。
蒙毅收好,看着她笑问:“阿姮看起来养的不错,准备何时回清凉殿呢?”
怀瑾半倚在廊下,翘起了二郎腿,光着的脚从裙摆下面露出来。蒙毅只看到洁白如雪的一只小脚,五根指头珠圆玉润,指甲修的整整齐齐的,他仿佛被烫了眼睛一样,慌忙别开眸。
“好不容易休息,你就别催我了,陛下发话了我再回去办公。”她头发半扎着一根辫子,剩下的一半头发如瀑布半散开,不似都城女子严整的装扮,她看着格外慵懒……撩人。
该交代的事情交代完了,蒙毅却还不想走,想了半天他才道:“大公子近日很是低落,阿姮何时进宫去看他呢?”
她咦了一声:“他怎么了?”
蒙毅白净斯文的脸上露出了些笑容:“郑夫人过世他有些难过,加上陛下训斥了他……”
怀瑾立即坐直了身子:“陛下训斥扶苏?他训斥扶苏做什么?”
她一坐起,腰上佩的两块玉玦撞的叮咚响,蒙毅看着盈盈一握的腰,慢慢道:“陛下说公子妇人心肠,优柔寡断……”
“陛下也是关心他。”怀瑾不以为意,那只是嬴政紧张过了头,两三句训斥而已。
定了神,她道:“公子也不小了,不能稍有不如意我们这些人就过去哄他,他应该有独自面对失落的时候,我们就不要过分关心他了。”
蒙毅其实也没听仔细,只是点点头:“阿姮说得是。”
顿了一下他又说:“兄长近日和嫂嫂很是恩爱,每每回家都见他们待在一处。”
她明快的笑了两下,吃着一个青里透红的李子,对蒙毅说:“夫人貌美贤良,蒙恬肯定是喜欢的,叫你哥哥加把劲,好让我们快点抱一抱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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