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开了,有点女孩子的模样了。”张良手肘支在桌上抵着头,这个角度的他很好看。我喝了口酒,问道:“我长得像女孩子吗?你长得那么好看,也没见人说你是女孩子啊!”
张良失笑,静静喝了一会儿,我微笑,道:“张良,看见你真高兴。”
“我也是。”他含笑看着我,目光中皆是暖意。
千金馆里,押我对家的人已经涨至一千八百金了,依然是些小打小闹,真正的大鱼还没有出现呢。我抽空又去千金馆晃了一圈,并大言不惭的说:“恐怕也没有谁敢与我赌这一场了!”
这话很快被添油加醋的传到每一个去解忧楼的人的耳朵里,一天下午我还在上课的时候,解忧楼来人把我叫走,说是有人和我赌了一万金。在师兄们哗然的声音中,我激动的朝外面奔去。
解忧楼的院子里被挤得水泄不通,李徐护着我穿过重围进去,发现做我对家之人居然是田假。我再没想到是他,忙有模有样的行礼:“司空大人。”
“赵公子!”田假一见到我就笑眯眯的,笑出了我一身鸡皮疙瘩,他说:“听闻你在此做赌,我心里那叫一个痒啊!不赌一把我家里的金子实在咬手。”
周围人都笑起来,我也跟着笑:“怀瑾三生有幸,和司空大人做了对赌,也不知这把能不能赢,怀瑾心中实在沉重啊。”
“赢不赢的,那还不得看天意啊!”田假走时有意无意的抛下一句话,众人沸腾。田假是王族,有第一手消息是假不了的,加入这场赌局的人又多了,此时对家已经押了一万三千金了,一万是田假的大头,三千是散户。
我在千金馆站了一会儿,然后说:“我再添一万金做赌!”
已经走至门口的田假又回过头来,笑吟吟的看了我一会儿,发出一声虚假的叹息,仿佛在同情我小孩儿不懂事一般,然后就负手离去了。
众人一片哗然中,我也跟着离开。
家里实际上已经拿不出一万金了,我把所有能融的首饰全化成金子,也不过八千金。正在家里踌躇着呢,外面有人抬了两个木箱子进来,箱子一打开,里面金灿灿的晃了我的眼。来的人里面有青春痘——张良的家仆,我至今没有问他叫什么名字。
青春痘跟我说:“我家公子说,这三千金借给公子。”
我大喜,忙把所有的钱全都抬到了解忧楼,此时千金馆外除了我派去的士兵和夏福的伙计,田假又派了三十个人守在外面。
此时千金馆里所有的钱加起来是三万三千金,没有哪场赌博比这次还大了,一时间人们议论的话题已经变成了我,不再是之前的阿宝了。我还自我嘲笑,今年齐国人民的娱乐消遣,都是我提供的呢!
到三万三千金,后面就一直没有人再往上叠加了,千金馆被守得如铁桶一般,再没有开业。大家都在等着,秦国和魏国这场战争的结果。
某日放学,张良又来了我府上,我正在通头发,看他进来我惊讶:“没听你说过来啊?是找我有事吗?”
“钱都借给你了,没钱吃饭,来你这里蹭一顿。”张良说。
……
立夏,白生师兄成亲的日子,这也是我第一次去浮先生的府上。白生虽说是娶妻,不过他是孤儿,拜天地亲师都在浮家,田升小声在我耳边说:“这是入赘!”
我一巴掌过去:“不许这么说,白师兄对咱们多好,你这没良心的!”
田升瘪瘪嘴,抱着脑袋站到张良后面去了。
浮府今天张灯结彩,宾客满门,我们几个是作为新郎亲属一直站在白生后面。白生情况特殊,省去了迎亲这一步骤,直接是宴饮。
我问:“什么时候开始啊?”
“等一会儿,新娘出来。”张良耐心的回答说。
白生今天很紧张,回头看了我们好几次,我们都是笑着开他玩笑让他放松下来。婚礼举办是在院子里,设有祭坛,坛上有祭品,牛羊猪肉和一些谷物。客人们都站在院子四周的屋檐下,浮先生和他的夫人坐在里面的高堂上,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满脸笑意。
浮先生身后还站了个中年人,据介绍那是他儿子。客人里也多是浮家的亲戚,其中有一些是齐国的小官员,前面进门时有不少人来跟田升问好来着。
从贺礼能看出,浮先生在齐国是相当是尊敬的,前面送贺礼的一报名字,居然有相国后胜和大宗伯田荣等人。浮先生并无官职,只有他儿子在宫里当差,这些人能送来贺礼,就说明浮先生的面子还是挺大的。
“新娘子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我们都朝廊下看去,新娘子被人搀扶着出来了。一身红黑相间的礼服,头上戴着金首饰,簪了花,并没有我想象的盖头之类的,倒是手里拿着一柄扇子,半遮着脸。
新娘子一出来,大家就开始喝彩,新娘子身边跟了好几个女孩子。我看着新娘子雯小姐,她生的虽不说有多美,但五官看着十分舒服,眼睛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一般。
白生紧张的抓着衣服,我看见他的手,忍不住招呼张良他们看,他们一看白生的袖子都快被他抓皱了,就忍不住笑起来。
新娘子被搀扶到白生旁边,大家都安静下来,据说是各自有各自的站位的,亲朋友好都得按着之前定好的位置站,不能站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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