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会舞蹈,又看见在一侧弹琴的穆鱼和挽琴,这一支舞她们弹伴奏,因此坐的很偏,正对着我们这个方向。可以看见穆鱼眉心一蹙,眼里就自带了三分愁苦,是属于我见犹怜林妹妹一卦的;挽琴的存在感就比较低了,她五官很好看但脸有点圆,因为是北方人骨架有点大,说好听就是丰腴,不好听就是有点壮,不过琴技还是过关的。
看歌舞看的十分开心,已不会像第一次观看时那么触景生情想到现代了。我乐完了,却见穆生更愁苦了,看了看张良,一肚子想分享的话顿时都咽下了,还是安静吃菜吧。
“张师兄,我觉得自己好无用……”半晌,穆生带着醉意开口了。
张良也不看他,只是波澜不惊:“嗯?”
我心脏快速跳动了一下,他这一声嗯带着些鼻音,好性感。不知道我为何突然笑这么猥琐,张良投来一个不理解的眼神,我摆摆手摇头,然后眼神示意他把注意力放在穆生身上。
然而穆生突然又不说话了,他好几次张嘴都没说什么,快把我憋死了。
“是谁?”张良问。我崇拜的狂点头,还是子房威武,一下就敢问到点子上。感觉到我一直在调侃,张良偷偷在桌子底下捏了我一把,面上却是一派坦然自若,我忍不住吐槽你是天蝎座吧!我收起玩笑,端端正正坐好。
穆生给自己一口气灌了三杯酒,然后苦笑:“她只是一个卑微的女奴,我……我……我想……”
他我了三下没我出来,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我想娶她,可我家人绝不会同意。”
我点点头,果然是如之前我们八卦的那样,没有身份的奴隶。张良说:“明媒正娶没希望,你若真是珍爱到极致,不如脱离家族,三年五年后待有了子嗣,你父母未必不会妥协。”
我惊了,张良怎么这么懂?知道你看书多,难道书里还教了这个?
“也曾想到过,可她不愿,她不愿我为她如此牺牲……”穆生痛苦的垂着头,回忆着,说:“她说不希望我受苦,如果我因为她叛离家族,她宁愿从此再不见我……她还说她一生孤苦,与我相识相知,是上天赐的福气,此生唯一所愿就是能正大光明嫁给我,不愿委屈我和她一起过坎坷潦倒的日子……她待我如此……待我如此……”穆生说着说着,堂堂男儿竟然落泪。
“倒是……好姑娘。”我听的一愣,这姑娘只要明媒正娶,却又让穆生不能脱离家族,明摆着希望自己嫁入豪门啊。但是女奴,身份实在太低了,绝不可能明媒正娶的。不过穆生是一头陷进去无法自拔了,年轻人啊,我摇摇头。
“若是真心相爱,就不是牺牲。”张良目光清明,了然的样子让我们怔了一下,他说:“为相爱之人的牺牲不叫牺牲,那叫付出。叛出家族又如何?生活潦倒又如何?如是真心相爱,这些都是可以忍受的。你可以问她,愿不愿意和你一起过柴米油盐的普通生活。”
我几乎都要为张良鼓掌了,反套路大师啊!这几句话说的叫一个漂亮,既没有在穆生面前贬低这个女孩,又能不动声色的让穆生一无所觉去试探她,高!
穆生果然跟个傻子似的,点头:“张师兄你说的对,我去问她……她会愿意的……”
他还想起来,不过大概酒喝多都站不起来了,张良说:“何必急于一时,今天已晚,明日问吧。”
穆生点头称是,不过不再那么愁苦了,想了想,我还是得再烧一把火,于是说:“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
“这个故事是这样的。”我清了清嗓子,隐去背景时间将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听的他们两一愣一愣的,穆生很傻很天真的问:“人怎么会变成蝴蝶呢?”
我卡壳,大哥你是不是搞错重点了,张良似乎想笑,我静默了半晌,然后说:“我想表达的是这种精神,精神懂伐?只要两个人相爱,一切教条规矩门楣都是可以打破的,连老天爷都被他们的爱情感动了,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听完我稀里糊涂一通扯,穆生终于振作起来,一锤桌子,目光炯炯的看着我。我毛毛的,咽了口口水,穆生坚定的看着我:“小八,你说的对,这些都不重要!”
从这天起,穆生人又精神了,就是这精神不在课堂上,每天一下课就跑没影了。某天中午午休时,我又去张良屋里消磨时间,张良好奇的问我:“你那个故事是哪里听来的?”
“就是一个小地方的故事,我母亲说给我听的。”我撒了个谎,但见他看我的眼神如此清亮而信任,我有些心虚,赶紧转移话题:“听你那天劝慰穆师兄的话,你似乎很了解那名女子心性?穆师兄有告诉你她是谁?”
“穆生没有告诉我,我也并不了解,也没有凭借穆生片面之语就给那名女子下了结论,我只是想到了所有的可能性。”
见我半懂不懂,他也不解释,只是说:“那名女子是谁,品性如何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穆生又开心了,不是吗?”他接着又感叹:“情窦初开的男人,对于外面的声音,是听不见也看不见的。”
我点点头,那女子是什么心思不是重点,重点是穆生喜欢她,只有和她在一起,穆生才会开心,才算解决了穆生的难题。可是思前想后,我还是问:“你似乎很很懂男女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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