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被窝里暖和,这次一觉睡到了下午,心满意足。起床吃了点东西,田升就来了,他还带了一个空箱子过来,我问箱子为何是空的,他理直气壮回答:“用来装钱啊!”
我忍无可忍,照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他怒道:“为何踢我?你怎么能踢我?”
“你得找两个人来抬才行!金子太多,你一个人抬不动!”我把他引到库房,打开我的小金库,田升乐的眉笑颜开,等他的四百镒金都装好,他开始耍赖:“凭什么你有那么多钱?我觉得我们应该五五分,没有我拿下那块地,解忧楼就盖不起来。”
我早料到他会有这一天,二话不说将当初签字画押的记录拿出来,同时将他那块地需要交税的问题严重说了一遍,他于是作罢,他也知道自己无理,只是想着多占一分便宜是一分便宜,占不到也就算了。
晚上田升饭也不赖,乐颠颠的带着他那四百金走了。
我的事还没完,还要去解忧楼,顶着冬季寒冷的风,我还得带着冰凉的面具,我往东市而去。
因为是冬天,解忧楼里客人少了很多,零零散散□□桌。解忧楼外挂了一块竹板,上面写着:年关将近,本店于廿五关闭,正月十五开门,尊敬的顾客明年再见。
我心说我没交代这个,一定是夏福搞出来的。偷偷从小门溜进解忧楼,直奔添香馆而去。夏福正在给添香馆的所有姑娘和伙计开会,他像个账房先生一样,坐在桌边,桌上放了一堆碎银子,他在给大家发钱。许是因为发钱,大家都洋溢着喜悦。
我偷偷看了好一会儿,大家拿了钱就散开去做事了,我走上前敲了敲桌子,夏福抬起头,他脸上是和我一样的银面具,他高兴的叫道:“公子!”
我答应一声:“事情都忙完了吗?我来接你回家了。”
夏福眼睛亮亮的:“我再交代穆鱼一些事情就能跟您回去了。”
他这个老板真是越来越有模样了,穆鱼见了他很尊敬,见了我虽是有些畏惧,但这次看着我却多了些探究。夏福絮絮叨叨的交代:“……我不在的日子里楼里的女孩子们你和挽琴都看好了,只要不要惹事,随你们干什么。”
夏福现在口吻越来越像我了,穆鱼一一答应着,领了钥匙准备出去,走到门口又返回,来我面前磕了一个头。
她比刚来时丰腴了些,脸色也红润了,在这里过的好,我知她感谢什么,这是个懂得感恩的好姑娘。想了想,我把身上带着的碎金子拿出来,约莫有个三两金,我把钱袋子给了穆鱼,说:“这些钱你和其他女孩子们分了吧,你们过个好年。”
“多谢大掌柜。”穆鱼微笑着,徐徐说:“我们这些低贱之人,遇见您是老天赐福,愿神灵庇佑,您一切都好。”她没有了初见时的那一丝倨傲,她不再用倨傲来武装自己,穆鱼脸上的笑多了很多。
携了夏福出去,坐上马车,我远远的看了解忧楼一眼,眼尖的看的坐在二楼窗边的庆先生。他一个人坐在窗边独酌,神色寂寥,看了他一会儿我放下帘子,对马夫说:“回去吧。”
“叫汤厨子做了羊肉汤,回去可以喝。”我对夏福说,夏福点点头:“真是好久没有在府上住了,时茂肯定独得您一人恩宠。”
夏福似乎变得自信了,偶尔也会和我来几句俏皮话。我说你不在,时茂可寂寞了,府里的小丫头没一个敢跟她顶嘴。夏福抚掌大笑。
马车摇摇晃晃回到府上,门口又是两辆大马车和一大堆人,那堆人里有个长了青春痘的小孩看着很眼熟,想了半天才想起是上次去张良宅子给我开门的那个。
和夏福把面具都收了起来,我们下马车,我道:“这是子房先生的人,你给安排一下,安排完了进来吃饭。”
夏福答应着去了,我一路小跑着进去,张良已经在我房间等了许久。他坐在桌边写字,不知道在写什么,他的眉眼永远是带着三分温柔的笑意。
“你回来了。”张良放下笔。外面寒凛冽吹了许久,我进屋时炭火一熏脸上热乎乎,烧起两团高原红,我笑道:“晚上吃羊肉汤涮锅子!”
晚间叫他们把晚饭端回了房间,把李徐也叫了过来,时茂和夏福也叫坐下了。辣辣的羊肉锅放在火上咕噜噜的响,我一边喝汤一边涮蔬菜,这顿饭吃的十分过瘾。嘴巴跟着了火似的,我不住的灌水,李徐也是辣的满头冒汗,时茂说:“这一发汗身体就不湿了。”
说不出话,我只有点头的份,又看看张良,他嘴唇辣的嫣红嫣红,跟涂了杨树林似的,不过他不像我这么没形象张着嘴大口呼气。
因为明天还要赶路,我们吃完晚饭早早就睡下了,张良去项伯的屋子里住了——其实我很想和他一起睡,生生忍住了。听着外面呜呜的风声,我逐渐入眠,一夜无梦。
张良家在韩国新郑,回去必经赵国,我们第二日启程,后院的两百士兵留了十个在齐国看家。张良带着他母亲塞给他的那二十二个人和我们一起出发,两百多人的小队在吃完早饭后就出发了,因是回家过年,大家都是精神抖擞。
路上半个月,我和张良在一驾马车上同吃同住,相处得十分开心。路上张良偶尔会提及他的家人和祖国,我得知了韩国很多好玩的地方,并约定以后有时间一定要去韩国。他说:“我祖父和父亲肯定会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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