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又笑起来,命人去将马车里的箱子全抬了进来,箱子打开时我敏锐的捕捉到他的笑容滞了一下,不过立马恢复正常。齐王只是说了句:“我这个弟弟,还是有钱啊。”
面上一派和蔼,完全看不出他内心任何想法,我也只是恭手立在一旁。齐王叹了口气找了个垫子随意坐下,他收起之间那种漫不经心的语气,慈祥的对我笑笑:“小童的意,寡人懂了,以后莫担心,尽管上你的学就是。”
他挥了挥手,有两个随从拿了两个蒲垫过来,他拍了拍地,示意我们坐下。
张良客气的很,先行了个礼:“多谢大王。”
他坐下,我才紧跟着他坐下。
齐王笑着说:“长得细皮嫩肉,倒像个女娃娃。”
前面一直淡定,这会一下子冷汗就冒出来了,又听齐王说:“你要真是个女娃娃,我定让升儿把你娶回来做儿媳妇。”
妈呀,和田升过日子迟早气出癌症,不知将来谁会那么倒霉!这话不知道怎么接,扭头去看张良,发觉他在偷笑,仿佛听见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一样。
“子房,你别笑。”齐王慢悠悠的开口:“寡人早就看上了你,宫里的三位公主,你随便……”
谁知张良却是打断了他的话,无奈道:“大王,您又拿子房取笑了。”
齐王哈哈大笑,看着很是为老不尊的样子,他都笑喘了,才停下来:“好,不逗你们两个了,夜深了,赶紧回去吧。偷偷的,别让人瞧见了,要让人看见,小童今天就白跑这一趟喽!”
听见最后一句话,我顿时放心了,此行终于圆满结束,各自都皆大欢喜。
“小童日后常进宫来玩耍啊!”齐王没有站起来,只是招呼一个宦官送我们,走出宫殿了都能听见齐王的笑声。
我回头望了一眼那座宫殿,初次见面,齐王给我的印象很不错。
回程的路上,我再问张良:“你和齐王很熟哇,关系户!”
“只是常跟着浮先生进宫送各路学者士子的言论记录,大王虽是国君,却也是个虚怀若谷的长者。”张良解释说。
倒是看出来齐王平易近人的特质了,开玩笑的时候像个老顽童,说正事时就是一个老谋深算的笑面虎。从气质上来看,田假和齐王真不像亲兄弟。
又想起一事,我问:“田升是齐王的长子吗?今日见着,年岁有些对不上啊。”
难道是老来子?那未免也来得太晚了。
“齐王的长子是田轸,不过是宫中一位美人所出,田升是嫡子,齐王和王后的老来子,我预计日后……”张良说到这里看了李徐一眼然后没有再说下去,大概觉得李徐是外人吧。
我笑眯眯的看着他:“不过齐王是很喜欢你呢,公主都随便你挑!”
“姮儿!”张良无奈的看着我,又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一路上闲聊将张良送到学宫门口,我再往家的方向走,张良不在我觉得有些冷清了,坐在车上闭目养神。
李徐安静的坐在我对面,我睁开眼,发现他正在盯着我。我一抬头,他马上挪开了眼睛,嘿,这小子,偷看我呢!我心里偷偷笑了一声,然后催促夏福把马赶快一点,我快困死了。
接下来的生活,终于恢复正常了,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来打扰我,唯一做的事就是上学放学以及琢磨我的酒楼。
我和田升签了一个契约,把银钱方面各种事情分的十分清楚。
这样忙碌下来,不知不觉就到了三伏天了,酒楼的地址基本上已经定好了,没有办法盖我的三层楼服务一条龙酒店,这个时候的建筑技术还没办法盖那么高大的楼房。我们只能在东市买了很大一块地,重新盖楼——三座连在一起的大宅子。买地和找建筑工人的事全是田升在弄,我只负责出钱和提要求。
田升现在已经被我使唤成了小弟,白生他们都啧啧称奇,说我和项伯不知道使了什么办法,让田升这么听话。我心道,项伯么,完全就是武力征服田升;我么,是金钱的力量!
齐国的夏天异常炎热,一天庆先生的剑术课下来,所有人的衣服都汗得能拧出水来,他们提议去院子后面的水潭洗澡,我照例推辞了,还被申培笑话别别扭扭,他哪知道我心里的苦啊,我是真想去冲个凉水澡的,热成狗。
但是没办法,我只能打了凉水端回宿舍,苦逼兮兮的用毛巾蘸水擦一下,我心想着师兄们应该不会那么快回来,于是将衣服全脱了在窗边晾上。
“赵怀瑾……”门忽然被拉开,庆先生手里拿着一个香瓜站在门口,他惊了。
我也惊了,我是没有那玩意的!
虽是三伏天,可我已从头冰到脚,庆先生尚未回过神来,我立刻将被子裹了满身。我们大眼瞪小眼的对视半晌,谁都没有说话。
他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神情,我反应过来我这幅身子就五岁,前后如平板一样,就是少了男孩子应该有的东西?我要怎么解释,我其实是个宦官?
“你……”庆先生若有所思,仿佛不知道怎么说话。
正僵持着,前院做事的一个童子过来,说浮先生请叫他去干个什么事。
我眼见着庆先生被叫走,我立即敲旁边张良的房门,没有人,我又赶紧套上衣服去后院竹林的潭边找人,我冲过去,他们都赤身裸体的在水里搓澡,来不及欣赏这壮观的一幕,我尖声叫项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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