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领着失魂落魄的白仓草去了车祸地点,他就那么呆呆地站在街头,看着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直从深夜站到了天亮,再从天亮站到了深夜。
三天的年假就这么被他站了过去。
他觉得他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于是他去祭拜织田作之助,也顺带祭拜了他收养的那五个小鬼。
他对着空无一字的墓碑,除了名字,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没办法,他在回程的路上,彩排了那么多种相遇见面的方式,可能会笑可能会骂,可能还会历数过去的恨铁不成钢,独独没有想到这会是一场死别。
更糟糕的是,他连那五个小鬼的名字都不知道。
总不能叫“一号、二号、三号、四号、五号”这么随意的名字吧。
他……也根本不知道他们是合葬的还是单独葬的。
他发现自己一无所知,最后能做的事,就只有用袖子擦掉墓碑上的灰尘。
他起身,骂了一句,草。
忽而又想起来,这是他的名字。
是织田作之助无数次叫过的,他的名字。
白仓草以为自己会一直抑郁下去。
但是没过几天,他被涨了一笔工资后,他发现自己的心情竟然好多了。
尤其是他还在食堂里偶遇了港黑的首领森鸥外,得到了后者的高度肯定。
他平日里见到森鸥外的次数并不多,仅限于在港黑群里拍森鸥外的马屁。
坦白说,他对于一个幼女控首领,并无半点好感。
倒不是因为觉得不道德,而是白仓草讨厌一切小孩子。他甚至恨恨地想,织田作之助那个傻子,要是没有收养那五个孩子,肯定不会去什么海洋馆,也就不会遭遇车祸被撞死了。
“白仓君,上次你在意大利的表现,我听中也君说了,很不错嘛。”
被首领表扬,理应是一种无上的光荣,但白仓草竟然在发着呆,数着自家首领眼角的一条条皱纹。
“白仓君。”
“啊,首领,这是我应该做的!我愿意任何时候,都为港口黑手党发光发热,贡献生命。”
周围吃饭的人听着都有些想吐,这马屁拍的也太用力了。但森鸥外只是温柔地笑笑,对他说:“谢谢你,白仓君。”
……谢谢你。
……谢谢你,白仓君。
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对他的下属道谢了。
还用那双紫红色的眼睛,认真且专注地看着他,传达善意和感谢。
这句话声音很轻,但却似乎有着一股春风化雨般的魔力,一直吹进了白仓草的心里。
那个瞬间,白仓草嘴上的一句马屁,稳当当地真正地变成了他的理想。
也就是在那一年,港黑五大干部的位置,因为太宰治的叛逃空出了一位,白仓草对此志在必得。
却没想到在半路遇到了对手。
对手黑泽莲是个很神奇的人,乍一看不像是港黑的成员,漂亮得像是个混血模特。
这只是第一感觉,他很快发现对方是个作精。
港黑的餐盘不够精致要挑剔,办公室的花卉选择不够温馨……总之,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说不出口的。
工作的原因,他和黑泽莲又常常会绑定,因为两人的名字对仗工整,又一起行动,早期甚至有过他们的黑白cp。
黑泽,白仓。
莲,草。
啊呸!
白仓草愤怒地想把想出这个cp的第一人掐死,而且为什么不是白黑而是黑白啊。但是他很快就不用愁了。
因为森鸥外过分优待黑泽莲,黑白cp的流言逐渐演变成了森莲cp,且愈演愈烈。
森鸥外特别破例允许黑泽莲穿着白衣服,还亲自为他梳起了高马尾。
因为黑泽莲傲慢又我行我素的性格,港黑里投诉他的人很多,但全被森鸥外压了下去。
他皆一句话回应:“黑泽君的任务如果完成的没有问题,那就请学会欣赏他的性格。”
……那性格,还真没人欣赏的了,但也没法对他的任务情况提出挑剔。
于是黑泽莲活成了港黑里最特别的一个。
看上去自由自在,连衣服都是与黑手党格格不入的白色,但又十分孤独,总是一个人穿着白衣行走在黑暗之中。
白仓草本人也不喜欢黑泽莲,尽量离得远远的。
但后者时不时会跑来闹他一下。
今天给他讲童话故事,明天约他看日出,后天叫他去收集山上蘑菇的雨露。
白仓草对此统统没有兴趣,只有傻子才会乐于做那种无聊的事。
……傻子。
他想起了他认识的那个傻子,收养了五个孩子,最后又命丧于此。
黑泽莲被他拒绝了也从不生气,下次依然会过来约他。弄到最后,白仓草觉得自己可能就是个他用来打招呼的工具人。
“白仓君,要不要一起去”可能和“大家上班辛苦了”一样,是句客气话。
“白仓君,要不要一起去逛夜市?”黑泽莲下班后照例过来问他。
“去!”
这是他第一次答应要去,他倒是想看看黑泽莲平时在做什么。
旁边的立原道造也挤了过来:“我也一起去。”
“你谁啊,别挨过来。”白仓草对黑蜥蜴的成员普遍没有好感,执行暗杀什么的和织田作之助以前的工作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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