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莲试了一下,戴着还挺可爱。
他准备以这个为模板,照着给江户川乱步也雕刻一个,作为男孩节的礼物。
“首领说笑了。”黑泽莲拿掉头上盖着吸水的毛巾,将它叠整齐放在桌边,然后说道,“对于首领这样成功的人来说,年龄即是阅历和魅力。”
他很难得去拍森鸥外的马屁,主要是为了明天的舞会之前,能够得到允许挑选好看的衣服。但黑泽莲也不得不承认,这句马屁,也是一个事实。
森鸥外今年四十五岁,没有娶妻也没有交女友,忙起来的时候基本都是扑在事业上,不忙的时候就是带着人形异能爱丽丝到处吃
甜点买衣服。
黑泽莲有时候也会忍不住猜测,到底是爱丽丝要吃,还是森鸥外自己想吃。
但森鸥外身为一位首领,在为港黑的整体发展和谋划上绝对靠谱的没得挑。
尤其是他坐在首领的王座上,沉着冷静地分析形势时,脸上虽然也总是面带微笑,但黑泽莲知道那时候的他是没有心的。
最起码和此刻穿着白色风衣,站在窗前好奇地盘着消灾面具的森鸥外是两个人。
……至于现在的他有没有心,不知道。
“很难得从黑泽君嘴里听到夸奖我的话。”森鸥外将消灾面具递给了黑泽莲,“是小狐狸诶。”
“首领也喜欢读这种东西吗?”黑泽莲接过面具,指着森鸥外手里的那本短歌集立夏。
这也是黑泽莲收藏的,观潮楼主人的作品之一。
“看不出来吗?我偶尔也会欣赏你们这些少年喜欢的东西。”森鸥外翻开书页,浅蓝色的扉页上面是一个短句。
他的目光和手指依次流连过上面的字迹。
初夏微醺暖阳半醒荷风飘落的裙摆
这种矫情稚嫩的句子,是他十三岁时在学校的池塘边写下的。
三十年过去了,森鸥外又重新看到了这句话。
“我已经二十二岁了,不能叫少年了。”黑泽莲将消灾面具收好,然后仔细地扣好了衣服上的扣子。
森鸥外从书本上抬起视线,锁在他身上,意味深长地说道:“心里的少年没死,我面前站着的就永远是少年。”
这是立夏里的话,同时也是鸥外语录里的话。
黑泽莲因为这句话笑了一下。
他太喜欢观潮楼主人的诗歌了。足够矫情,足够做作,却又有着大量风景的描写和细腻的感情。
“那我是不是应该说,少年足够美好,所以世界判我无罪释放咯?”黑泽莲拽了拽身上的衣服,“那么首领,我这件衣服又坏了。”
森鸥外闻言看向他被扯坏的肩膀处,衣服撕了一道很小的口子。
黑泽莲叹气:“我外号是港黑甜心,既然是甜心,怎么能穿坏掉的衣服呢?”
他恨不得在脸上写“我要买新衣服”这几个字了。只是因为目标对象是森鸥外,所以撒娇更像是在撒气。
他对金钱的概念其实依然不清楚,从富有到贫穷的大起大落之间的过渡太快了,以至于他还是有着很多以前的生活方式,没有纠正过来。
因而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衣服用的面料,是森鸥外让人给他特别定制的。白布经过一次次竹染之后,变得格外柔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在黑夜里又流淌着一种冷质的银光。
由于黑泽莲的服装报销率非常高,几乎是外出一次坏一件,为此港黑后勤部里负责服装定制的人,已经不止一次投诉过黑泽莲了。
最后统统被森鸥外一句话压了下去:“区区几件衣服都要跟下属计较,还怎么让他全心全意为港黑效劳呢?”
黑泽莲的任务完成度有目共睹,虽然他的行事作风带了很重的个人色彩,但基本也没有毛病让人挑。
对方简直气到呕血,那是几件衣服吗?
那是艺术品啊艺术品!
虽然港黑资金雄厚,但熟悉手工竹染的人,翻遍日本也就那几个老人了。
一块布料,要经过几十遍的手工印染,一次都不能出错,才能拥有被放在陈列柜里的资格。
简而言之,这种布料根本就不是给人穿的。而黑泽莲不仅穿了,还每穿一件就报销一件。
后勤人员尽管生气,但碍于森鸥外的面子不好发作,只能暗自祈祷黑泽莲珍惜衣服,每件衣服的寿命能尽量延长。
倘若黑泽莲知道自己身上衣服的价值,他大概也会和这位负责定制服装的人心情一样了。
他只是觉得他的衣服很漂亮,摸上去材质很柔软,不会因为压迫而起一丝褶皱,在阳光下看上去真的像是会发光。
问起森鸥外他的衣服来源,森鸥外说:“镰仓夜市上批发的呗,买
一送一。”
黑泽莲心想,夜市的摊主遇到港黑这种卖家,一定是稳亏不赚的。
“港黑甜心?”森鸥外笑着问,“谁给你取的这种外号?”
“因为中也大人被称为港黑良心,所以我就是港黑甜心了。”黑泽莲解释道,“之前在港黑的匿名论坛上投票选出来的,不过不知道谁给我取的。还挺好听的,我喜欢。”
黑泽莲本人对这个外号还是很满意的,虽然他完全不知道为什么森鸥外现在看上去一脸惬意。
对,这老家伙看上去竟然是一脸……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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