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啵啵,其实我最近经常会做梦,梦到我们又回到了旧日皇宫。”
楚波光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米契尔,第一次将自己的嫉妒、愤怒和无奈袒露的米契尔。
“我们回到了旧日皇宫,然后呢?”
米契尔突然用一双猩红的眸子盯着祂,里面满是挣扎。
“然后……我亲手杀了你,就像从前那位的王夫杀掉了虫母。”
空气有一瞬间令人窒息的安静。
楚波光看到他眼中的戾气忽然有些害怕,却被米契尔抱在怀中不可挣脱。
“我爱着你,不是以雄虫的方式,而是以一个怪物的方式,或者……人类的方式,”米契尔越说越痛苦,“看到你身边围绕着那么多雄虫,我却没有资格让他们离开……我那么羡慕人类,我羡慕他们的一夫一妻制,羡慕他们一个妻子,只会有一个丈夫。”
“看到这枚虫母之卵,我觉得自己好像有了希望,或许祂可以继承你的使命,或许有办法带着你一起离开,但现在……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唯一确定的是,我会变得越来越危险,越来越疯狂,一直到,你忍受不住厌恶这样的我。”
“就像当年的虫母厌恶了月瑚,月瑚也绝望地杀掉了他的虫母。”
“啵啵,你害怕……这样的我吧?”
他的手在微微发抖,好像随时都能掐上祂的脖子。
杀了祂,再自杀。
这样就没有第三者介入他们中间。
一阵沉默之后,楚波光轻轻抱住了他。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米契尔,在我睡着的时候,为我唱过追光这首歌吧?我都听到了。”
米契尔其实也一次又一次学习过追光这首歌想要超过克利夫兰,但他发现自己始终都没有克利夫兰那么会模仿人类。或许唱歌是蝶族的天赋,既然比不过克利夫兰,他也就没有告诉楚波光他也学过这首歌,而且非常非常刻苦地练习过。
听到这个米契尔微微有些羞赫。
“你居然听到了,我还以为……”
楚波光微笑着打断他:“你知道我听过的最美妙的歌声是什么吗?”
“是顾天成的还是克利夫兰的?”
楚波光:“都不是,我听过最美妙的歌声,是我们在地下虫巢里,你向我求偶发出的虫鸣。”
米契尔怔住了。
“米契尔,你不用为了得到我的爱而去学人类的歌声,我爱的,是你本来就拥有的虫鸣。”
楚波光终于有机会向米契尔解释自己的想法。
“就像你只想要我,我也只想要你,就算这一次我们没有生下虫母,我的下一任王夫,下下一任王夫仍旧是你。”
“现在你还想杀了我吗?”
米契尔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紧紧抱住了他。
楚波光唇角一弯,也给了他一个充满爱意的拥抱。
祂早该想到在这样的环境里,祂的爱人会患得患失,幸好今天他们能够有机会互诉衷肠,如果再这样拖延下去,恐怕会酿成前任虫母那样的悲剧。
祂的确没有走上正确的道路,虫母应该博爱,而不应该专情。
但祂楚波光既是虫母也是人类,祂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改变这一切。
那枚毫无动静的虫母之卵在两人的怀抱当中寂静无声,似乎在默默汲取父母的情绪和精神力。
忽然之间,不知是不是楚波光的错觉。
祂感觉到那枚虫母卵居然动了。
“……米契尔,这枚虫卵是不是在动?”
米契尔温柔的神情陡然变得严肃,他立刻检查起来。
“的确……”
楚波光和米契尔把虫母卵翻来覆去地查看,确认了一件事。
“这枚虫母卵是活的!”
虽然只有一丁点气息,虽然他们也不知道这孩子什么时候能够破壳出生……
但,他们的确看到祂出生的希望。
——
自从那天来到了孵化中心参观,南宫奇和顾天成两个人就上了贼船,每天不得不来孵化中心打苦工。3000多枚虫卵远远超出了保育员的承受范围,当这些虫卵全部孵化成幼虫之后,他们还会迎来更加艰巨的挑战。
原因无他,这些小虫崽们既有人类熊孩子的讨厌,又有野兽幼崽般惊人的破坏力,如果让南宫奇用几个词来形容这几天的孵化中心,那简直就是——
群魔乱舞,血雨腥风,天黑地暗,日月无光。
不过顾天成到这里还混得不错,因为他会唱歌,编了许多胎教音乐和童谣哼给这些小崽子们听,偶尔还能把他们哄睡着。
最近南宫奇和一个叫做洛伦斯的□□,不,小虫崽子杠上了,这家伙属于塔夫族群,生着一双大大的红色眼睛,和极其锋利的花纹犄角,破坏力极强,还皮糙肉厚,怎么都打不痛似的,每天都喜欢尝试“越狱”,去往外面的世界。
“这小恶魔又跑哪去了,就不能乖乖在自己的教室呆着吗?”
和南宫奇一起行动的还有一位保育员,两人在各个教室里走动,寻找乱跑的虫崽。
砰的一声,南宫奇打开一扇门,一个黑影从天罩下,小恶魔竟然趴在天花板上偷袭他们!一照面,就把他们扑倒在地。
“嘻嘻~好玩!真好玩!你们不让我出去玩,我就在这里玩!”这小恶魔上人下虫,似乎想把南宫奇的头发揪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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