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的波动化为实质可见的印纹,脑海深处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这是青丘狐族的图腾。
“这是青丘狐族的图腾,”念及宋晚只是凡人,玄凤介绍道,她晃了晃手中的钥匙,“非阵法允许的人想要进去,须得用这把钥匙。”
踏过结界的瞬间,宋晚感受到周身奇异的能量波动。她说不上来那具体是怎样一种形式,但若要形容,大抵是草原的风,泥土的清香与阳光的味道。
入目皆是透明展柜,据玄凤介绍,大多由人道天山最高处的寒玉制成——并非是海拔,而是最接近天道的地方。该地的玄冰寒气逼人、常年不化,聚集天地精华,中心一点凝为寒玉,对于非火属性的天材地宝有很好的储存功能。
祁空被离得最近、用作装饰和照明的火凤尾羽熏得头疼。
“你们胡老板对鸡是有什么偏好吗?非得到处摆鸡毛?”
玄凤恍惚觉得自己好像也在祁空所谓“鸡”的范围内,但胡应然的确爱鸡——在吃的方面。
宋晚倒是没她这么灵敏的嗅觉,这簇火凤羽足有两米长,红金相辉映,衬得整间储藏室像是隐隐镶着金边。更何况火凤羽本就带着火属性,中和了几分寒玉带来的冷冽,让室内的人也有了暖意。
“这是北海皇室鲛珠,几百年前人道术士不知从何处淘来献与帝王,嵌于五代帝王寝宫,沾染人间龙气,有驱邪、福佑之效,也可入药……”
“这是天道诸神集会时,某位明王座下散落的佛珠。相传此念珠在人道历经沧海桑田,已有预测国运、护佑凡人得道之能……”
“这是瑶池仙会上都一壶桃花酒,相传当年花神与……”
“这要介绍到什么时候?”祁空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等这一屋子还没讲到一半,外面鬼市都早散了。”
“……是我失言,”玄凤唯唯诺诺,实在伺候不了祁空这尊大神,“二位有疑问,随时问我即可。”
风月楼从来主张顾客爱买不买,不买就滚的原则,她什么时候低声下气地干过这档事?
但这人是无论如何也得罪不起的。
玄凤眼观鼻鼻观心,将自己在一旁晾成了木头人。她起初以为宋晚在一件展品前驻足许久,便是感兴趣的意思,但后来才发现并非如此。
她在每一件展品前停留了近乎相同的漫长时间。
“可有喜欢的?”祁空见势不对,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出声问道。
大抵是在阴间待得久了,体温似乎比寻常要低上许多。
宋晚缓慢地摇了摇头,将手挣脱出来,低声道:“我觉得有些吵。”
“什么?”祁空微微颦眉,不解其意。
“你听,”满室寂静之中,宋晚像是随意叩响了离她最近的一块寒玉,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之中回荡,“它说,所爱之人得道,抛却红尘琐事,却不知他人早已成劫,渡众生不渡己——从此往后,人道便唯留它一人了。”
祁空垂眸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是方才那粒明王座下散落的念珠。
这当然是真的明王念珠不错,不过明王早已了却凡尘,这段莫名的情绪,从何而来?
霎时间她想到什么,不由得面色突变,手刚搭上这块寒玉,还未来得及别有动作,却见宋晚已经自顾自走向下一块。
举手投足间,她与方才的神态,已然判若两人。
方才被寒玉冻得发红的指尖轻抚着透明的、冰棺一般的容器,她的眼中情绪迷离,黑沉沉的眸中映出寒玉中央摆放的银色细线,随着她的靠近,银线像是有生命一般舞动,沿着寒玉盒边缘游走起来。
这个过程玄凤再熟悉不过——法器认主。
但她不过是个凡人,又如何能掌控这件汇集天地灵气的法器?况且寒玉未开,法器又怎能透过寒玉自行复苏?
灵气何在?
“很安静,她是这里唯一没有哭的,”她喃喃道,寒玉未碎,银线却如同鬼魅一般缠上她的指尖,顷刻间钻入衣袖,消失不见,巨大的哀伤笼罩了她,心脏似乎正被一只无形的手一点点剥开,“但她说,她已经等了很久。”
祁空沉声未动。
冥冥之中似有感应,宋晚歪头不解,像是再无法承受这般痛苦:“她在等谁?”
【??作者有话说】
祁空,一款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少钱的行走提款机。
25 ? 梦方醒
◎她觉得自己大抵是条九尾狐。◎
宋晚头疼欲裂地醒来,美人露的香气萦绕在纱幔之间,残烛昏暗,帘帐缝隙间透出几缕不甚明显的日光。
“姑娘还没醒呢,”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丫鬟端了水进来,重重地将盆放在地上,盛满热水的面盆“砰”地一声响,“妈妈在楼下唤姑娘呢,我说姑娘还睡着,她便让我烧些热水来。”
她“哗”一声拉开了窗帘,阳光直晃人眼,宋晚从床幔里往外瞧,只见她像是累了,叉腰站了一会儿,方道:“卿宁姑娘,快些起吧,日头正盛了。就算你昨夜喝了好些酒,今儿白日也得要干活儿的。”
是了,她名苏卿宁,是这风月楼中的舞妓。不过寻常相称省去“苏”姓,只道花名卿宁。昨夜她被客人点名作陪,喝了大半夜的酒,好容易哄得客人吃醉了,回到房间便沉沉睡去,这头疼也是因此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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