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命的逃离,阴影却始终没有离去。
她狼狈的模样在城市里是如此的突兀,周围异样的眼神落到她身上,她抱着头哭,碎裂的心已无法承受这些恶意。
她好想现在就死去。
就算死在这里,也没有人会为她流泪。
这个世界,早已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你还好吗?
这声音忽然响在夏薇歌不远处,温和得让人感受不到一丝恶意,只有柔和且安定。
夏薇歌抬起了眼,看到了一个女人。
穿着鹅黄色的旗袍,披散着微卷的长发。
她弯下了身子,好平视着与夏薇歌交流。
她在笑,唇畔微微上扬,眉眼间却带着担忧。
她在夏薇歌抬眼的瞬间双目亮起,闪过了一丝惊艳。
你真好看。
她忍不住惊叹着赞美。
她的话语里是那般纯粹的赞扬,不夹杂一丝其他的情绪。
她又笑了笑,连眼角都微微上扬,露出稍稍不好意思的神色。
抱歉,我不是故意说胡话的,只是你真的很好看。
她解释着,却并不焦急,语气一直都十分平缓,让听到的人好像也能跟她一样变得柔软。
夏薇歌流着泪,恍如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暖阳。
夏薇歌望着女人垂下泪,眼里如胭脂般红,哭泣着的模样,仿若那支离破碎璀璨钻石一般。
温溶一眼望进了她眼底,被她的悲痛颤动。
这么漂亮的女孩,怎么会有人舍得让她伤心落泪呢?
温溶心底生出这样的想法。
你还好吗?需要帮助吗?温溶又轻声问了一遍。
她这次语气更加轻柔,生怕将女孩惊扰。
夏薇歌说不出话来,只伸手拉住了温溶的衣角,眼里带着想要被拯救的渴求。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脆弱,温溶忍不住蹲下身,轻柔的为夏薇歌拭去眼泪。
都只是陌生人,这样的动作已过于触碰交往的界限,但夏薇歌并没有排斥,她睁大了眼睛看向温溶,眼里的泪光晶莹剔透。
她还记得对方方才是否需要帮助的问话,对温溶摇摇头,又点点头。
她太混乱了,已然分不清自己所想,但温溶身上让人安宁的香气,温暖了夏薇歌阴冷的心。
所以她紧紧将对方拽住,用尽了全身了力气。
鬼使神差的,温溶将夏薇歌带回了家。
这时候温溶正与老师兼父亲因为理念吵着架。说是吵架但实际上连大声些的争论都没有,两人都是温雅的性子,便都沉默寡言。
但谁也说明不了谁,温溶一个人跑了出来,在老房区租了个房子,收了个二手缝纫机,每天在楼下小区给人缝补衣服。
两人穿过热闹的街道,与精致的城区不同,这里充斥着市井的喧闹。
温溶带夏薇歌走过了阴暗潮湿的楼道,楼里的卫生不算很干净,让夏薇歌有一丝错觉。
眼前这个穿着鹅黄色旗袍,精致打扮的女人与这里是多么的格格不入。
但她并不想过分探寻对方的事。
还在她恍惚间,就被温溶带进了家门。
幸好温溶家里虽然不大,却十分整洁,屋子里透着淡淡的香味,与温溶身上的气息一样,让夏薇歌不安稳的心又稍稍平静下来。
温溶让夏薇歌坐在沙发上,她去厨房洗了杯子倒杯水。
她单手撑在厨房的瓷砖台面上,打开水龙头,看着清水流淌,脑子里一团浆糊。
她怎么就把人带回家了呢?
对方叫什么,做什么的都不知道,看着那么小,万一还是未成年
温溶额头隐隐作疼,真是同情心泛滥,美色误人。
磨蹭了一会她才端着水出去,见到夏薇歌乖乖的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稍稍打量这女孩,未干的泪痕显得那般楚楚可怜,温溶闭了闭眼,对自己莫名其妙把人带回家的决定妥协了。
她走过去,将水放到女孩手中,斟酌着轻声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夏薇歌。
多大了,还在上学吗?
21岁,快毕业了。
温溶问一句,女孩便答一句,抬起眼眸望向她,温溶竟在对方眼底看到了一丝依赖。
这样的发现让温溶惊讶,对方是怎么的人,竟会对陌生人如此没有防备。
你的父母呢?温溶又问。
这次女孩却沉默着,那双如同宝石一般的眼睛里溢出了哀伤。
温溶迟疑了一会,再次问道:需要我打电话给你的朋友吗?
两人毕竟是陌生人,温溶虽然鬼迷心窍的把人带回了家,却并不认为自己能真的帮助到对方。
夏薇歌摇了摇头,或许是察觉温溶想让她离开的意图,又低下头去。
温溶见此捏住了自己蜷缩的指骨,缓缓坐到了离夏薇歌不近不远的地方,偏头看着女孩用力捏紧水杯的手指,心间划过一点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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