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还需要我这个督主出去安排后续事宜,阿月也去看看谢家的人手可有损伤。”
谢家暗卫的能耐陆寒尘已是见识过,且这些人可是谢家给狼崽子的保障;如今,因为狼崽子对自己的爱重,谢家暗卫因为他的事一再涉险,陆寒尘难以心安。
心中还想着,等下出去就吩咐玉衡,上好的伤药先紧着谢家暗卫先用。
谢令月从来都没有小看过爱人分毫,陆寒尘已彻底摆脱方才厮杀的影响,处理后续事宜最合适不过,因他是锦衣卫的顶头上司,同时也是卫兰陵的至交好友。
找到谢峰处,看他优先给谢家暗卫包扎,谢令月并无意外,亦不曾有半分置疑;人性本自私,谢家暗卫本就是因为自己这个主子才跟着加入战斗保护陆寒尘,与锦衣卫携手作战,这个时候当然是先紧着自家人。
恰好谢七也帮着卫兰陵安排好伤员安置事宜,见到主子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里,忙上前。
“禀主子,谢家暗卫在场十五人,单字号三十一之后有五人轻伤,一人重伤,都救治及时,并无战死。”
谢令月满意颔首:“很好,待会儿的吃食你去找阮慕欢,优先保证咱们的人供应;另,明日怕还是一天的恶战,将阮慕欢交给咱们那几个伤员,叫他们找到安全处保护好自己。”
主子这般吩咐,谢七并无意外和疑惑,拱手应诺,转身下去安排;而谢峰亦处置好谢家暗卫的所有伤员,不用谢令月这个主子吩咐,起身去了卫兰陵处,准备给其他重伤人员治伤。
这便是谢令月的坦荡,他会倾尽自身能力保护爱人,与爱人携作战;亦会毫无负担偏袒自己的人,将自己人的安危放在首位,他没有圣父心那种东西,非要在所有人面前表现自己的大公无私。
谢家阿月无需这种名声,他只需考虑自己的目的和最后想要的结果,这才是一个上位者该在意的东西。
而古代人确实比现代人简单朴实得多,对于谢峰与谢七几个此时的行为,玉衡几个,包括卫兰陵都没有丝毫怨怼。
因为他们清楚,谢家暗卫完全可以置身事外,或是只要保护好谢令月这个主子就是;可是这些人却在保护主子之余与他们并肩作战,死于谢家暗卫之手的敌人不知凡几。
况谢峰大夫本就是谢令月的亲卫,亦是他的专属医师,优先救治谢家人才是正常;换成他们,恐怕做的还不如谢家暗卫,可见还是谢公子御下有方。
卫兰陵的思绪更多,这些年掌管卫氏商行,他最是清楚那些勋贵世家的规矩与行事;之前他就猜测过谢令月对陆寒尘的真心,今日谢令月的表现更是令他惊讶,这人是真的把陆寒尘当作心尖上的人来疼惜,甚至可以为了陆寒尘豁出性命。
此等行为完全违背了世家子弟自幼接受的利己教导。
惊讶与感叹之余,卫兰陵再一次为好友庆幸,陆寒尘终于得到了此生的甜;同时也在心里承认,卫昭那小崽子识人厉害,难怪他这般崇敬谢令月这个九哥,这人值得小崽子那般交付信任与真心。
不提园内的陆寒尘等人草草用过膳食后养精蓄锐,园外临时搭起的帐篷里亦灯火明亮,吵闹声快要掀翻帐篷顶子。
只见帐篷内的主位上,此时正坐着一壮实黑面中年人,胡须凌乱,甲胄披身,正是叶天逸亲信口中的李大人;帐篷内还毫无形状坐着几十号人,身上都是各种颜色的官袍,正是从附近州府赶来的肃州官员,当然也有未跟随叶天逸进入梅园的肃州城官员。
“李大人倒是说句话,如今叶大人与几十同僚都被困在那阉人手中,我等便这般投鼠忌器不敢动作?”一位官员起身进言。
今日这般大的动静,消息不过明日就能传出肃州,若是引来附近的驻军该如何,比如距离肃州城最近的镇北军,还有稍远一点的征西军,他们能看着这边的动静无动于衷?
另一人也起身道:“是啊,李大人无需再犹豫;既然叶大人这般安排,说明他亦料到了此节;我们手中并无红衣大炮与火铳,今日厮杀多半日,一时还不曾惊动城中百姓,可若是···”
明日若还是这般投鼠忌器的打法,必然又是一整日,城中百姓还能毫无所觉么?
难道真要下令关闭城门,不准人出入?
首位上的人扫视众人一眼:“尔等的意思,我们便不顾叶大人与几十位同僚的安危,明日痛下杀手?”
“这···”帐篷内的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谁也不敢冒头出主意,虽则他们心中都有了那个最不想的决定。
可如今肃州官员是同气连枝,牵一发而动全身;比起因为叶大人而投鼠忌器,最后功败垂成,等着他们的将是全大宣的唾沫星子,那时才是臭名远扬。
想来叶大人能安排这最后一步,亦是不想自己的贪墨被全大宣所知,污了叶家门楣;而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又何尝不是这般想的;当初敢做出这等罪行,不是没想过之后的结局,却也没想到九千岁会亲临肃州,会这般不讲情面。
最令这些人没想到的是叶天逸竟然这般简单就被九千岁拿捏在手中,亏得他们平日唯这人马首是瞻,认为叶大人是个厉害的;结果竟也有拙眼的时候,叶天逸还说什么九千岁绝不敢这般莽撞与他们发难,越是位高权重之人越是爱惜性命。
结果呢?竟是如今左右为难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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