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慕欢当即拜倒:“若日后阮慕欢有背弃主子之举,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古人信鬼神之说,最是看重誓言;这人既然敢发这般毒誓,谢令月相信他此时的忠心。
“罢了,已是耽误了些时候,带路,这边便前往你的屋子,戏也该演起来了。”
既然起了惜才之心,谢令月更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属下被人怀疑而赴死;这园子里多的是人精,便是顺水推舟做戏,也该算计着时间,此时正是阮慕欢衣衫上情·药该发作的时间。
顺势便转变身形,看起来有些不受自己控制那般踉跄移动脚步,压低声音叮嘱:“做出搀扶我的样子,只要衣衫相近便可。”
真要让这人碰到自己,怕是自家那醋缸之后会剁了他的手;怎么说这人都成了自己的属下,还是配合自己演戏,可不能给他惹来不必要的责罚。
最重要的,谢令月亦不愿别人碰到自己;谢峰是谢家专为他培养的大夫,重伤时治疗与换药什么的避免不了,且还是这具身体的堂亲,算是唯一能靠近谢令月之人。
眼下,若不是为了做戏做全套,以免引起别人的怀疑,谢令月才会特意叮嘱阮慕欢一声。
从回廊到后院有些距离,两人现在的行止看起来亲密,谢令月正好趁此机会又交代了几句;阮慕欢是一定会作为证人与他们一起回京的,审案期间也会关在诏狱;但有九千岁的人手关照,期间绝不会出岔子,他只管将自己知道的肃州官员之事如实招供便是。
待出了诏狱,自然会有人手将他送到谢家暗卫那里;之后会送他前往云州崔氏,珍惜机会重捡学业,等待主子派人安排他日后行事即可。
至于回京的路上,必然是装作被自己与九千岁厌弃的样子。
愣怔一瞬,阮慕欢失落道:“主子的意思,是属下在京都时不能留在您身边服侍?”
正假装身形的谢令月并未听出他的失落,淡淡道:“我身边不缺服侍的人,看中的是你的敏觉与才华;日后你便知我所谋之事,最好莫要令我失望。”
阮慕欢垂首,也是,这才是对于主子来说最万无一失的法子;主子在京都可是男扮女装,还是京都人都关注的瑾安郡主,自是要万事小心为上。
眼眸又亮起,方才主子说到筹谋?
想来主子亦不会一直男扮女装,魏国公府也不会一直战战兢兢守着这个秘辛;既主子说日后对自己有大用,那是不是说···主子其实是看重自己的。
前往云州崔氏学习么,阮慕欢的胸膛又开始激烈跳动;是云州崔氏啊,天下学子最向往之地;既主子给了这般千载难逢的机会,定要万般珍惜,学成之后报答主子的知遇之恩······
两道身影转入后院的月洞门,回廊处现出一道身影,急匆匆跑到正堂,与等在院子里的园主打了个手势;矮胖身材的园主面露喜色,当即转身进入厅堂,转过内堂的屏风处,远远看向还在贵客身边说话的叶天逸。
接收到园主的眼神示意,叶天逸还有些不敢相信,难道自己想错了,其实那谢公子与九千岁并不是那等关系?
目光如电又扫过园主,这回园主是重重点头,之后便转过屏风不见了身影,叶天逸暗自松了口气,转首给伺候在九千岁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他们这番动作极为隐晦,若不是玉衡之前已进来与九千岁悄声禀报过,陆寒尘便一直注意着叶天逸,怕是还发现不了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
本来就因为自家狼崽子说什么顺水推舟演个中了美男计的计划,此时心头正不爽的九千岁更是不爽,浑身都是阴戾之气;看到这些人的动作哪里还能想不到,他们这是在传达计划成功之意。
怎么着,叶天逸还给跪坐在自己身后的人使眼色,想让他快点将自己也勾搭到手?
找死!
九千岁权倾朝野以来,便是首辅杨诤在他面前都得客气三分,有多少心机也不敢对着自己使,还是第一次见有地方官员敢这般算计自己的。
对此,九千岁心间已是将叶天逸等人千刀万剐。
第99章
果然,宴饮结束时,叶天逸同几个官员一起送九千岁回院子歇息,他们身后就是那名宴席上一直给九千岁布菜的人。
而叶天逸也正说着此事,道九千岁身边都是亲卫,难免粗心;这个名唤夜阑的小厮最是贴心细致,不若这两日就留在九千岁身边伺候,以免慢待。
一开始见到这人的时候,九千岁还因为他与自家狼崽子长得几分相似,给了他几分好颜色;明白这人是叶天逸专为他寻来,只为了离间他与自家狼崽子,九千岁哪里还能有好颜色,只有无尽厌恶。
如今更是知道谢令月要顺水推舟来个反间计,只是想想自家狼崽子与其他男子单独待在一间屋子里,九千岁就心头闷堵;方才在席间就强自按耐,不然早踹翻了案桌,冲到房间里将那人拖出去。
好一个叶天逸,等着此间事了之后,定给他安排几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死法。
一行人方转到后院的月洞门前,就见里面跌跌撞撞跑来一个小厮模样的人,看到这些官老爷们便吓得跪地磕头,叩头的时候抖如筛糠,目光还不经意间扫过九千岁,又惊吓低头···
“慌什么!”叶天逸当先喝问:“明知有贵客在,还敢冲撞!来人,拖下去好好教教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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