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就是谢家离京那一日的试探与挑拨离间。
如今看来,不只没有挑拨离间成功,反倒是令陆寒尘认清了心意。
呵呵呵···早没了温润气度的人低头苦笑,他为何就昏了头似的纵容白清涟?
明知道夺嫡大业艰难,明知道陆寒尘这个九千岁才是自己最大的助力,为何会相信白清涟的鬼话···
蜀王殿下当然不会认为自己不对,此时他最恨之人便是白清涟;若不是白清涟的得寸进尺,他又怎会一步步推开陆寒尘,给了瑾安郡主可趁之机。
那日白清涟被陆寒尘重伤之后,紧接着又被陛下命人赶出府,当时蜀王看着昏迷不醒的人再无平日的半点怜惜,甚至还在心中暗呼庆幸。
可他最恨的还是陆寒尘,分明恋慕自己多年,分明他也不介意自己与白清涟的亲近;为何在瑾安郡主出现之后便改变了心意,对一个人的恋慕是说收回便能收回的么。
陆寒尘的恋慕便是这般轻如云烟?
良久之后,殿内的人收起满身颓丧,眸中精光闪烁;蜀王深知,他如今被禁足在府中,说是圣意,其实还是陆寒尘的意思。
不就是想要自己认错,想要自己低头,想要自己接受他的心意么···钱袋子被斩断,白正和这个吏部尚书怕也是因为白清涟而怨恨上了自己···
解铃还需系铃人。
能解如今困境的,只有陆寒尘一人。
李昭辰的目光更加坚定,为了大业,忍一时又何妨,且待以后;当即便令总管进来,吩咐他几件事去办;不仅如此,还特意从大殿角落的箱子里找出几样东西,郑重交给总管。
皇城被连番圣旨惊住的不只是这些接旨意的人,其他世家高门与朝臣家中也不得安宁,忙着揣测上意,忙着商量对策。
就连江越亦留在府中。
整理了一日得到的各种消息,心中想出对策的江越本计划今日陪父母用过午膳后就前往皇觉寺;哪知道却出了刺杀大案,还有这连发的圣旨;都不用他行动,午膳前就被英国公和长公主叫到正院。
这等时机,他们这样的家族不可能置身事外,总要商议之后的应对之法;虽说他们不用掺合夺嫡之争,可也要清楚圣意才是。
这才是高门世家保持荣华的生存之道。
不用父母多说,江越就明白;前几年陛下不是没有过易储的念头,□□王年纪太小,还有朝臣们的一力抗争,最后不了了之。
但深知大宣祖宗规矩的长公主和英国公其实更看好太子,明里暗里也帮助过几次东宫;如今却风云变幻,三位亲王前往封地就藩,荣王入朝,还将组建太子才能有的师傅班底。
真正的储君之争开始,长公主府和英国公府绝不能站错队。
而江越更为意外的是陆寒尘,才收集到的消息证明那厮暗中扶持的是蜀王,如今却对蜀王的处境置之不理,甚至蜀王被贬还有这厮的手笔;偏还是这厮谏言荣王入朝,怎的,他这是改为扶持荣王了?
究竟是陆寒尘审时度势改变了主意,还是被谢令月影响?
想到两次碰到陆寒尘的情形,江越眯起眼睛;看来这厮亦察觉到了谢令月的可贵之处,转而喜欢上了谢令月?
嘶···这就有些难办;本来想好要将陆寒尘与蜀王捆绑在一处,如今这阉人却能对蜀王做到如此冷情地步,那谢令月还能相信自己的谋划?
看来还是要重新想法子···
不说京都的风起云涌,皇觉寺这里却是一片安谧;闻名前来观赏胜景的人不少,上香祈福的人也不少,都打扰不到靠近后山的客院,更打扰不了谢令月的心境。
与卫昭相认之后本就心情大好,昨夜的行动亦是马到成功,自己的人还未有伤亡,谢令月极为惬意。
果然他没有看错卫兰陵,这人还真是当世高手,怕是自己伤好了,也只能与这人打成平手。
嗯,等伤势痊愈,还是要加紧习武。
此时谢令月照旧斜倚在禅床上,卫昭盘着腿就坐在他身边,正兴致勃勃讲昨夜的惊心动魄;而被他连连夸赞的卫兰陵,沉肃坐在一旁的椅子里,看上去依旧面瘫着脸,眸光却不自觉追着少年。
“九哥,你手下的人也很厉害!”卫昭还在感叹。
昨夜听完谢令月的计划,他还怀疑来着,就他九哥身边几个服侍的丫头,还只有两个人去后山引萧厌出手,这不是送死么;那萧厌可是江湖第一杀手,最闻名的便是快剑。
便是有谢家暗卫,还有他与卫兰陵,万一来不及呢。
结果少年就见识了将门世家的底蕴,两个丫头看上去文弱,身手竟是那般利索,尤其是那个扮作瑾安郡主的侍画,竟然还能伤到萧厌。
卫兰陵出手之后形势立即扭转,只用几招便划破萧厌咽喉;即使是第二次见识卫兰陵杀人,卫昭还是忍不住崇拜之意,果然是他一眼就钟情的男人。
对于少年的赞叹,谢令月笑的云淡风清,但还是多嘴问了一句:“九哥手里不少暗卫的身手都很好,要不要给你两个?”
还不等少年推辞,一旁的冷面冰山就开口拒绝了,道他给卫昭安排了不少人手,亦是高手,实在不必谢公子挂心。
笑话,这才两日,昭昭就恨不能粘在这人身上,卫兰陵已经在心里吃味很久;昭昭身边若是再有这人给的人手,平白欠人情不说,昭昭的心怕不是记挂这人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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