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先是狼崽子的舍命相护,后有这人为了自己浪费英国公府与长公主府天大的人情;还有自己的身世···这人也给予他最大的尊重和最周全的维护。
短短月余时日,九千岁得到了这人能想到和做到的所有维护与偏爱,又怎会怀疑他说的云州亦是给自己的退路。
越加感动的同时更多的是担心:“你可是已暗中开始招兵买马?”
上回狼崽子就说过,他要顾及谢家的声誉与风骨,不会打镇北军的主意,只能是自己招兵买马;这些也便罢了,征战总是需要兵器,难道狼崽子竟是连这些也开始准备了?
若是被发觉,狼崽子还能活着走出大宣?
哪知这人却很是平淡:“哥哥不必担忧这些,我都已安排好。”
谢令月当然不可能在大宣安排这些,只要大宣还能对谢家人客气,他不会背刺谢家人的母国;何况,他也舍不得让爱人为难,陆寒尘可是大宣的九千岁。
景昌帝虽然把这人当刀柄,却也是真的待这人有知遇之恩。
还有大宣百姓对谢达昌与谢家人的景仰崇敬不是假的,因而,不到万不得已,谢令月做不出背刺母国之事。
就算这只是一个因小说而生的架空世界,谢令月还没有产生归属感;可大宣的百姓亦可能是华夏人的先祖,他做不出背弃先祖之事。
松了口气,陆寒尘也不再追问;兹事体大,等到狼崽子能说的时候一定会告诉自己。
知道这人谋划的以后中有他,九千岁就满足非常。
或许别人会笑话谢令月不过十八岁的年纪就敢如此妄言,嘲讽一句竖子之言不可信;陆寒尘却深信不疑,短短时日他就能看到狼崽子的诸多胆魄与能耐,还有什么是这人不敢做的。
九千岁愈发坚定,若说真有甚么天命之子,那也该是眼前的狼崽子;蜀王与这人一比,怕不是个笑话。
“你所谋划之事可有用得着我之处?”
既然这人谋划的以后中有他,九千岁也不是怕事的,当然要为他分担。
谢令月满足而笑:“有哥哥这句话便尽够了。”
这位可是权倾大宣的九千岁,太过引人瞩目,还真不能叫他参与自己的谋划。
“哥哥只要保护好你自己,叫我后顾无忧就好。”
陆寒尘亦明白了这人的未尽之言,确实,他如今的身份、地位,还真不能参与这些谋划,那才是给狼崽子招来横祸。
可若是叫他眼睁睁看着这人谋划这些,自己却不能为之分忧,心里更煎熬了怎么办。
此时的九千岁竟有种错觉,好像他就是那些后宅女子,只能等着夫君功成名就;头一次,九千岁竟嫌弃起了自己的身份与地位。
怕这人又多想,谢令月垂头吻住他的唇,厮磨间低喃:“我从未怀疑过哥哥的能耐,可是哥哥也要相信我;与其担心这些,哥哥不如想想好好爱我,我只会···有无穷无尽的干劲儿。”
好端端说着正事,这人又开始不正经语调,方才不是还说困了的?
陆寒尘实在是好奇,谢家是怎么养出这般一个人。
凤眸微转:“清尘,若你是我的话,你如何看陆恒一家?”
这人竟主动提及?
只讶异一瞬,谢令月便正色:“若我是哥哥,我只会当陆家是陌路。”
“哥哥你要知晓,陆恒夫妻虽是你的亲生父母,可他们未曾给你父母亲情;虽说你的丢失是那表妹所为,然若不是陆恒夫妻不在意你,那表妹的报复如何得逞。”
何况你不到三岁就被丢了,陆府对于你而言,连养育之恩都算不得有;你如今的一切皆是你自己历经苦难与生死而来,与陆府没有半点关系。
最重要的一点,陆恒夫妻都能做出不承认有过长子的恶心事,那还惦记什么父母亲情。
凤眸怔怔:“为何你想的总是与别人不一样呢?”
可是陆寒尘很高兴,狼崽子说到了他的心里;在后山饮酒时他就想过这些,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到愤懑、委屈、绝望、怨怼···最后他还是想通了,就当是自己亲缘浅薄;也许上天最公平不过,叫他经历过种种苦痛之后,只为了用此生最大的运气遇到谢令月。
梦魇中的种种,还有这人整晚的温存与坚定,更是令陆寒尘认定就是如此。
何其有幸,他得遇这般倾心相待的爱人,如今他亦明了心中所想,他也爱这个人。
余生有谢令月相伴足矣,亲缘浅薄便浅薄罢。
爱不释手捏一捏右手无名指上的纯金指环,九千岁异常心安,就如狼崽子所说,与陆家人一直当陌路人就很好。
眼看天已拂晓,九千岁也学起爱人的做法,轻拍他的背:“睡罢,皇城里的事都有我,陪你用过午膳我便下山,最多两日便可赶回。”
睡意袭来的谢令月闭眼低喃:“我信哥哥。”
忽而又想起一件事,勉强睁开桃花眸叮嘱:“还有一事,哥哥回去一并处置了。”
蜀王的真爱是白清涟,就莫要祸害别人家的姑娘了,还是主角与舔狗锁死的好;先说了他想到的白清涟成婚人选,又叫陆寒尘想法子成全那礼部侍郎府的嫡次女,为她找个京都外的好郎君;再编个私奔的说法,彻底下了蜀王的脸面。
且白清涟还中了炼心未解,正好在三人之间的纠葛中好好体会一番何为彻骨心痛;谢令月最是记仇,不是喜欢下药么,不是喜欢看别人痛么,就叫他自己好好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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