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硬闯伤了谢峰几个,陆寒尘急忙解释;得知三叔来过,还是他放此人进来,谢令月微微蹙眉。
“你放心,三叔知道轻重,不会告知府里的人。”顿了顿,陆寒尘满含涩意道:“对不住···若不是我,你也不会···”有此一遭。
令人难耐的静寂之后,他终于听到了狼崽子说话,却不是他想听的。
“当然是你之过;陆寒尘,此为第一次。”
一时愣怔,薄唇微张:“甚么第一次?”
谢令月语音带着一点醒来后的嘶哑:“哥哥忘了么,洞房花烛夜我说过允你伤我三次;虽则这次不是你对我捅刀,却也是因你之过,便算作第一次。”
因为太清楚这人对李昭辰的在意,更或许还有原剧情的影响,谢令月可以原谅他那时满心满眼都是那人;但他明明在离开之前可以告知自己一声,但凡他提醒一声,谢令月绝对不会受伤,所以他把这次受伤算在陆寒尘头上。
“生死之际,我为了你拼着暴露身份的危险也要护着你,原以为你对我没有情意,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至少值得交付后背···然,你却辜负了我的信任,所以此为你伤我的第一次。”
薄唇张了又张,陆寒尘还是颓然放弃;狼崽子说的没错,是这人先拼命护着自己,而自己···却连提醒一声都未想到。
狼崽子长这么大的第一道伤疤,竟是因自己而来,陆寒尘只觉愧意更加沉重;九千岁第一次生出感同身受之意,若是这道伤是落在自己身上多好。
反正他一身卑贱骨头,身上已不知多少伤疤。
落在狼崽子的一身冰肌玉骨上,灼伤的不只是他的眼,更烫伤他心间一角,让他都不敢直视狼崽子的目光。
生怕那双多情桃花眸中生出对自己的怨怼与疏离。
虽是短短时日的相处,可这人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九千岁早已生出贪恋。
因而,他还是想急切解释清楚;不是逃避责任,也不是推脱,更不曾妄想求得狼崽子原谅。
只想他明白自己并不是真的置他的生死不顾。
话音里多了茫然和苦涩:“我不知我说了你会不会信,明明当时我是记挂着你的安危,可看到蜀王遇险···我的脑中空白一片,只有一道声音反复提醒我要护他周全。”
那时陆寒尘也明明看清是蜀王自己折回战圈,只为了白清涟;他也看清了当时的蜀王并未有危险,玉衡和天玑两个紧紧护着他,便是他们两个受伤也轮不到蜀王。
他心里是清楚自己更应该顾着身后的谢令月,这人是为了自己才涉险,可他就是如同着了魔般扑向李昭辰。
便是等在这里时,他也曾在心中一遍遍叩问,为何会做出那般不明智的决定?
谢令月苦笑,果然,他还是小瞧了原剧情的力量么。
凝眉思索,若是谢令月没记错,原剧情里根本没有这一出刺杀,而他也大抵清楚昨夜是怎么回事。
昨夜刺杀白清涟的刺客,更像是将门世家训练出来的暗卫,就如同谢家的这些暗卫;再想到他在宫宴前提醒过荣乐长公主,以那位的脾性,怕是回府就雷厉风行审过江亭身边的人。
她怎么可能接受自己最偏爱的小儿子被人利用,甚至背后之人还谋划她长子的性命;动不了蜀王李昭辰,荣乐长公主难道还动不了一个白清涟?
这几点重合,就很容易猜到荣乐长公主是利用灯市先造成混乱,再趁机杀了白清涟,还能给蜀王一个教训,要的便是得占先机。
而刺杀自己的那几个,谢令月回想起他与陆寒尘放花灯后,白清涟眼中闪过的恨意与杀意,只怕那时候他就想到了利用灯市人多给自己教训,报复他被自己下了炼心之辱。
好么,两拨刺客都有此意,场面才会那般混乱。
“事发到现在,陆寒尘,你可查清刺杀我的那拨人是何人所为?”心中已有猜测,可谢令月还是想要看看这人的反应。
看他是不是还要爱屋及乌,选择帮着蜀王与白清涟遮掩。
谢令月其实才是睚眦必报的那个人,这笔帐是必须要算的;管他什么主角,只要敢惹他,那就必须付出代价。
看来,他来到这里怕是要抢了大反派的戏份,心中如是苦中作乐想着。
狼崽子敏锐如斯,陆寒尘也猜到了他心中所想,顿了顿才道:“最先刺杀你的那拨人,怕是白清涟所为。”
这人还是隐瞒了蜀王李昭辰在其中的作用,谢令月就那么看着面前的人。
当他真没有眼力么,单是白清涟,尚书府一个还未进入朝堂的嫡次子,便是再得家人宠爱,身边也不可能有那般身手的护卫;回忆昨夜自己杀了的两人,谢令月笃定他们的身手是宫中侍卫所有。
李昭辰倒是大方,也是真的爱白清涟;还以为自己上次在督主府的挑拨有点作用,如今看来主角之间的牵绊还真是牢不可破。
还有面前之人方才的解释,难道剧情的力量真就不能改变?
可谢令月就是不信邪,他还非要掺合一把。
最后化为一声叹息:“陆寒尘,你对李昭辰是从心而生的恋慕,可谓情深难以逾越;而我,明知你对他的爱意,还是清醒选择逆着人海奔向你,想要得到你的回眸···只不知,最后我们谁才是坠入深渊不知悔改的那一个,也不知谁···终会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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